时荔到这里就是为了秋婉兮。
而且,她也是第一个怀疑婢女的人。
刚才听完林萧云的话,直觉这件事情与那个徐朝云脱不了关系,所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答应完以后,才有些心虚地看向墨佚,心道都习惯了肆意妄为,又把墨佚给忘了。
墨佚和她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说:“下次最后一块茶点是我的。”
两人抢吃最后一口东西,都成了习惯。
在澜谷的时候,时荔有倪凤偏心护着,独霸了澜谷所有“最后一口”。
倒也不是东西不够吃或者其他,就是单纯觉得吃到“最后一口”特别有成就感,而且喜欢看墨佚不服气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样子。
但时荔也不知道,关于“最后一口”是墨佚给她设的圈套。
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计较一口吃食。
只是时荔刚刚到澜谷的那段日子,虽然看着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倪凤和他都看得出来,她在苍蓝派那些年,不知不觉中性格已经变得很悲观怯弱了。
不管是什么,都习惯性让出去,不会争也不会抢,只会默默地待在旁边。
所以再一次倪凤故意烧了两只鹌鹑,第一只给时荔夹到她的碗里。
倪凤厨艺一绝,烧的鹌鹑是人间至味。
然后墨佚也闹着要拿筷子去夹,被倪凤看了一眼,连盘子带鹌鹑送到时荔面前,笑吟吟对她说:“这次我替你抢,以后你自己抢!这里可没有谦让的道理!”
一次两次,在倪凤刻意的袒护和墨佚故意的不服气映衬下,给时荔养成了抢“最后一口”的毛病。
毕竟每一次抢夺成功,墨佚都会很不服气地哼一声,然后忍气吞声地侧过头,眼尾的痣灼灼惹眼。
次数多了,时荔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那一口吃的,还是为了看墨佚吃瘪不服气的样子。
反正习惯已经养成了。
两人的小动作,丝毫不差地落到了谢欢延眼里。
本来就不平静的内心,又翻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醋浪。就算不认识现在的时荔,却忍不住不自觉地不舒服。
“岛主,我也觉得秋师妹的事情有蹊跷,和那个婢女脱不开干系。”谢欢延转过头看着岛主。
话说得很明白,他也要留下来盯着那个婢女。
岛主皱了皱眉,不太乐意
本来想着让谢欢延再带一些弟子出去帮忙找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他也很认可谢欢延的实力,甚至觉得他和自己的女儿很相配。
可谢欢延却提出了这么不合时宜的要求。
权衡半天,岛主不情不愿地点头。
“既然如此,小女就托付给几位了。”
秋婉兮身边的婢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自秋婉兮被掳走后,她就一直表现得很自责,终日待在秋婉兮的院子里以泪洗面。
今日也是这样,婢女浑浑噩噩地坐在秋婉兮屋外的台阶上,昂头看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
殊不知,暗处藏了三个人,都在悄无声地地观察着她。
“啧,一看就不是真心难过的。”墨佚只扫了一眼,便看出端倪,轻嗤了一声。
时荔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挑眉,“嗯?”
没想到,墨佚天赋异禀,有着与生俱来的鉴茶能力。
“你看她一身穿戴,不管头上戴的还是身上穿的,都搭配得相得益彰,要是真的担忧难过,怎么可能有心思把自己收拾得这样体面。”
墨佚侃侃而谈,浑然不知自己说的这些话让时荔心中吹开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她刚到澜谷第二个月,生过一场大病。
许是紧绷了十多年的精神终于彻底放松了,没有缘由地高烧了三天三夜。
倪凤和墨佚受了她三天三夜,所有对身体好的东西像不要钱的水一样给她送过来。
烧得迷迷糊糊时,她还隐约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怎么就没能早点儿找到荔荔啊!”倪凤的声音很好听,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墨佚的声音却有些哑,“当初我直接把她打晕带回来就好了。”
时荔有点儿想笑,但是太难受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暖,还有点儿难言的痛。
等好不容易烧退了,她清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完全不修边幅的男人守在床边,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