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项琛僵硬的脸色,时荔险些没忍住笑起来。但她现在毕竟也代表着文昌公主的面子,便强忍住笑意,意兴阑珊地放下了长箭。
别人喜不喜欢项琛,她不得而知,反而她对这样一个走到哪儿都像是孔雀开屏的男人,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
只是向前走了没多远,沈芙就追了上来,亲近地对她说:“听闻公主府上今年荷花开得特别好,时小姐可以带我去看一看吗?”
沈芙刚才就在旁边,看见了时荔丝毫不给项琛的面子,此时特意过来为她解围,省得一会儿项琛反应过来再追上来。
最近三皇子在陛下面前获得不少青睐,太子一脉很有危机感,早先几次想与文昌公主交好都没得到回应。
今日之事不难看出,太子妃想用自己的弟弟,搭上时荔这条人脉。
沈芙是文昌公主的表妹,对这些事情自然了若指掌。
时荔看着她真诚的眉眼,便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欣赏荷花。”
其实自从那日落水之后,她自己都再没去看过荷花。不过时青每日都会采摘几朵最新鲜的荷花送到她屋里。
两人一路走过,很多人都悄悄地看着,但不敢上前叨扰。就连整理好心情的项琛也没好意思再追上来,只是暗暗握了握拳头。
他在安定还从未被如此忽视过。
比起前几日,池塘里的荷花这时开了七七八八,尚未走近,已经闻到扑面而来的清香。
“我就知道殿下这里的荷花最是好看动人,整个定安城再也找不到更好看的荷花了。”
沈芙喜欢荷花也是真的,率先朝前走了几步,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满池盛开的荷花。
衣袂被微风吹动,像一朵起伏的海浪。
时荔落后她一步,对上次落水还记忆犹新,因此没有靠得太近。
“时小姐怎么不过来?”沈芙奇怪地转头看她。
没等时荔说话回答,另一个声音又抢了先。
“因为她上次从这里掉下去了,想必害怕得紧。”
时荔和沈芙一起看向说话的人。
这次少年倒是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衣裳更显得面如冠玉,只是脸色透着几分阴郁。
被人这样说,尤其这人还是上次看着自己落水的人,时荔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瞪他,“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这里只有你能来,我不能?”谢宴安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站在不远处。
时荔:……
现在的面首说话都这么硬气了吗?
不过她确实没有赶人家走的权利,万一真是文昌公主放在心尖上的面首,那她就成小丑了。
时荔心里暗暗想着,只能又瞪了谢宴安一眼,转身拉住沈芙,“我们走。”
让她没想到,沈芙却不敢和她一起走,反而款款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对谢宴安屈膝行礼。
“臣女见过容王殿下。”
当今陛下登基第二月,先帝淑嫔诞下遗腹子。陛下对这个小了自己将近三十岁的幼弟十分疼惜,一周岁时便封为容王。
只是容王身子骨素来不好,多数时候深居浅出地养病,就算在定安也少有人认识。
谁也不知道,他竟然迁居于文昌公主府中,还被时荔错认为面首。
时荔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似宕机的大脑正在飞速运作。
她至少也知道容王的身份,再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辞,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谢宴安眼神扫过沈芙,示意她起身,然后静静地看着时荔,眼底暗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