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看着时青从容淡定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细细想来,时家一家子多少都沾点儿奇葩。
老家在远离定安的楚中,父母却热衷于游山玩水,励志要走遍大好河山。
原主出生后不到一岁,不靠谱的爹娘就跑了,原主被留在老家交给了奶娘照料。
时青当时也才十岁,倒是比爹娘靠谱了几年,一直陪伴着小妹妹长大。到二十岁时,忽然爹娘血脉觉醒,也离开了楚中。
送他走的时候,原主和奶娘面面相觑。
奶娘:“小姐你还小,好歹等到及笄再走。”
原主:“我不走,待在楚中挺好的。”
奶娘没说话,默默地看了一眼时青早已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显然不太相信原主的话,觉得她也迟早会血脉觉醒。
但没等到原主血脉觉醒,奶娘就下一步撒手人寰了,不靠谱的爹娘已经游历到了异国他乡,直接写信让原主去定安找时青。
这才促成了时荔来到定安这件事情,就是没想到一来就进了公主府。
说话间,有下人走上来道:“驸马、小姐,殿下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位太医。”
时荔:!!!
“正好正好,请太医来给明月看看脚!”时青很是淡定,说着站起身走向外面。
时荔也不敢怠慢,跟在后面走到门外。
只见雕梁画栋的回廊另一头,一位穿戴华丽的美人缓缓走来。
孔雀蓝的齐胸襦裙显得身姿婀娜,裙摆上刺绣大朵牡丹雍容华贵,如云发髻佩戴着宝石步摇,随着脚步轻轻摇曳。
文昌公主,美且雍容。
“这是明月?不必多礼。”
文昌公主尚未走近,便开口免了虚礼,一双凌厉的凤眸将时荔端详了一番,笑容晏晏,“穿得太朴素了,稍后孤让人给你送衣裳首饰!”
时荔还一句话没说,就被巨大的馅饼从天而降给砸中了。
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她连忙向公主道谢,又听见公主吩咐跟随过来的太医上前,“给明月好好看看,可别怠慢,以后明月还要和孤一同骑马呢!”
时荔:这是什么神仙嫂子啊!也太好了吧!
本来以为公主会十分高傲,现在彻底放下了忐忑。
太医倒是很紧张,格外仔细认真地看过了时荔的伤势,然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似乎在说,这明明都已经好了,何必再浪费太医资源?
但看着文昌公主和时青脸上的关切,太医是不敢这么说的,只委婉道:“殿下和驸马放心,时小姐恢复得很好,稍后再涂上我调配的药膏,不出三日便能彻底痊愈。”
时荔其实想说,这个药膏不涂都行,有点儿过度医疗了。
但又不好意思拂了公主和时青的心意,便默默应下。
“明月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一番,等养足了精神,孤再去寻你说话!”
文昌公主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甚至不用时青多说一句话。
连时荔住的地方,也不是公主府客房,而是专门提前准备打扫的一处独院,环境和布置都是顶好的。
看着时荔由婢女领走,时青才转头看向文昌公主,拱手笑道:“多谢殿下。”
“客气什么,都是孤应该的。”文昌公主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她随后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复抬眸对时青说:“孤方才进宫面见父皇,父皇很喜欢你新做的诗文。”
时青眸光闪动,不卑不亢,“陛下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当今陛下正是壮年,虽然早早立了太子,但谁都能看出来,储君距离帝位,还差得很远。
况且三皇子与太子年岁相仿,出身不差,又十分贤明,日后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毕竟陛下当初便不是太子,经历了很多血雨腥风才登上帝位。
这一切和文昌公主关系不大,她只是一位公主,哪怕是先皇后唯一亲生的血脉。
所以她可以获得陛下毫无猜忌的宠爱甚至信任,连驸马都可以自己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