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在接应期间,不时派出哨探侦察。
中途探得花荣提前开战,黑三郎还忍不住骂了几句,但是按计划让吕方、郭盛,各引三千兵马分兵左右,打算给燕青来个三面夹击。
当然,花荣若能把燕青引回来,分兵绕行合围就可以加速。
吕方、郭盛带兵绕行不,宋江独立率兵前往接应,中途又收到斥候急报:花荣似乎击败正在回撤。
几乎相同的兵力,花荣与索超有绝对优势,他们能被燕青击败,那叫诈败诱敌好么?
当时,宋江虽骂了斥候一嘴,心里却喜滋滋乐开了花,暗忖花荣果然是自己臂膀,关键时刻就他靠得住。
他得意心情没持续多久,就看到诈败回撤队伍如牛羊奔来,几个骑兵正护着花荣在前。
咋跑这么快?燕青能跟上吗?
宋江带着疑惑迎上前,这才看到花荣扶着马颈,即便已是日落西山,也能看到他脸色不对。
等等,他背上长着箭?
“诈败而已,何至于此?”
“咳咳”
花荣轻咳两声不好意思作答,立刻转移换题汇报道:“燕青欲救黎城,已率所部跟了上来,太尉尽可直接驱兵与战,末将受了箭伤不能继续随军,得回营找郎中疗伤”
“我知道,赶紧回营治疗,别给拖严重了。”
“是我们走!”
马蹄再次翻腾,宋江望着花荣背影,心里吐槽只是引诱燕青而已,需要你这么舍命?要是有什么好歹,倒头来不是我亏了?
赔本的买卖咱不做,你是一点不会算账!
宋江此时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找赶来的索超解开。
“花荣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背后中箭?敌阵有人冷箭偷袭?”
“不是。”索超摇头答道:“花防御与宣赞先比武后斗箭,两人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但宣赞不知之前故意隐藏,还是新学得了一手快射,他在斗箭时一口气连射十发,花防御使出浑身解数躲闪,最后还是中了三箭”
“宣赞箭法这么好?”
宋江听到双目圆睁,心说回头找关胜核实一下。
这丑东西为何要藏这一手?要是箭法能与花荣比肩,看在你那张丑脸的面上,高低也会搞进天罡阵营。
这就是所谓同病相怜,黑三郎自己生的不好个头小,表面对生得好的卢俊义赞叹,心里却嫉妒得不行,特别是对名利双收的杨长,早已恨得牙痒痒。
而宣赞这种外貌,黑三郎自然要特殊照顾,他的照顾类似公司里部分女人事,在招聘时会下意识关照女求职。
眼看索超低头默认,宋江蹙眉喃喃自语:“如此说来,不是花荣故意诈败?而是你们真战败?真不可思议”
“太尉,宣赞武艺不在末将之下,估计要秦明或董平才能制住”
“他们都没来!”
“那”
宋江扬手打断索超,厉声说道:“既然燕青等人中计,我们直接以兵力优势反打,等吕方、郭盛左右包夹过来,必然吃掉这伙贼人。”
“晋军已注意到太尉援兵,现在放缓脚步没有继续追,他们似乎在原地结阵犹豫,太尉要进攻就得抓紧,否则等燕青反应过来,必然要跑!”
“那还等什么?收拾你的人马,与我后军一起压上去,对了,宣赞既然武艺高强,等会想办法把他生擒,此人虽然在杨长麾下,但却与关胜私交甚笃,希望能劝他弃暗投明。”
“这好”
索超虽然应了下来,但内心吐槽生擒哪那么容易?
再者此人投杨长时间较早,他现在武艺的突飞猛进,只怕也与杨长大有有关,关胜劝降未必奏效,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擒将不是自己说了算,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关键还得看天意。
而宋江自从打破风月关,阵亡了孔明、燕顺、龚旺,伤了张清、花荣,朱贵在黎城被抓,身边兄弟越来越少,很想补充新鲜血液。
像宣赞这种丑人,一般人是不喜欢的,平常也没有几个朋友,像关胜这样的故交难得,自己许以高官厚禄,未必不能让其倒戈。
宋江能壮大梁山,就是靠朋友介绍朋友,但此时已物换星移。
他那点江湖声望,早就在招安之后耗尽,现在能这些兄弟聚在身边,其实是靠赵构的朝廷,为这些人兑现了承诺,拥有了之前不敢想的地位。
但是,杨长现在已是晋王,再进一步就是皇帝,即便宣赞与关胜故交,也知道跟谁更有前途。
宋江要听命赵构,宣赞直接听命杨长,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黑三郎虽然在幻想,但行军布阵却是一把好手,发动反击调度指挥得当。
前方原本那些撤退的将士,就像在外受了欺负的小孩,此时找到家长告状来了底气,并带着家长一起为自己出气。
当时燕青刚完成结阵,看到败军与援军汇合,几乎没停留就杀回来,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因为他的心思在黎城,希望借助即将到来的夜色,冲破阻碍杀进宋江包围圈。
“宣兄,宋江这厮假仁假义,他麾下将领亦是如此,等会说不定还要斗将,能不能击溃他们,就看你继续施展箭术,只要射伤或射杀两个敌将,敌军必然再溃!”
“我尽力而为,他们来得很快啊。”
“谁说不是呢?”
“不对,燕总管,不对啊。”宣赞突然激动起来。
燕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蹙眉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距离他们应该减速,而对方尽然没减速?”
“对啊,得留出斗将空间,否则就是直接厮杀!”
“对方人数是多了些,但你带着林总管练出精兵,未必就不能取胜,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打赢这一场战斗,我们今夜就能进黎城。”
“似乎接近两倍兵力差,除非击垮敌军的士气,否则即便得胜也是惨胜,你最好想清楚!”
得了宣赞的提醒,燕青突然沉声说道:“眼下晋王不在家,而宋江的军队也不弱,但兵力终是有限的,我们能消耗多少是多少,总有兄弟得打去硬仗,尽量给友军减轻压力;
我估计阳曲援军快到了,如果把战线控制在黎城,潞州其它城池就能保住,我作为潞州兵马总管责无旁贷,只是苦了你们泽州兄弟”
“总管说哪里话?”
宣赞听得蹙起眉来,义正言辞说道:“不管潞州或泽州,不都是晋王麾下?此战你是主将,我听你调遣便是,等会我在前陷阵压制,你在后军总揽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