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日这样讲,我的家眷定然遭殃,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朱贵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顾大嫂却拍着他肩膀,意味深长说道:“你帮我们退了来犯之敌,我们夫妻又岂会杀你?当家的,等会给朱贵兄弟送壶酒,说不定还用得着他的地方。”
“好,走吧,朱兄!”
孙新抓朱贵胳膊,阔步向后方城下走去。
顾大嫂转身瞟了一眼,心说或许下次宋江跟来,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再回头,看到吴用已慢慢走远,身旁士兵被晒得狼狈,离开都无精打采的。
内应的希望破灭,今日又被骂得吐血,应会延缓攻城了吧?
顾大嫂心中所想,也是吴用心中所想。
他借着吐血契机,回到营地就命令大军休整,暂时不打算继续强攻。
秦明一听要休整几天,想到是与孙新夫妇打成这样,心中烦闷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晃得张清、吴用都有些心烦。
突然,秦明停在原地不动,然后提醒吴用道:“军师,我们离开涉县已有三天,要不要把这边的情况,主动向太尉通通气啊?而且我们轻装上路,只带了七八天粮草”
“先休息一夜,明天再着人去告知。”
吴用左手抚胸,右手轻摇羽扇,先是给了回复,又不紧不慢解释:“那恶妇能招百姓守城,孙立作为潞州兵马副总管,他的号召力应该更强,我怕太尉此时在苦战,若匆忙赶回去传信,会影响那边的士气。”
“对呀,我没想到”
秦明猛一拍额头,随后就保持着姿势,一脸尴尬坐到一旁。
原本烦闷的大帐,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到外面蝉声叽叽,吴用随后闭目养神,手中羽扇越摇越慢,似乎就要进入梦乡。
“军师,军师!”
“嗯?”
吴用刚刚有睡意,突然被人呼唤吵醒,睁眼就见龚旺站在门口,正被张清瞪得不知所措。
“有事吗?”
“嗯,这两日天气太大,燕统制的尸身不能久放,久放只怕要臭掉,守灵的兄弟想问,什么时候下葬”
“嘶”
听到龚旺提起燕顺,吴用才想起还有这糟心事,随即露出为难表情,喃喃道:“按说应该就地下葬,但太尉还没见最后一面,感觉这样不合适”
“那”
“再等两天?”
“我不知道”
龚旺一脸的无语,心说我可做不了主。
就在这时,他身后听见马蹄声,回身一看竟是黄信,随即提醒:“军师,黄统制到了。”
“黄信?”
秦明一个激灵站起来,几个大跨步就冲了出去,很快又与徒弟联袂返回。
黄信入帐即抱拳见礼,“军师,诸位兄弟,太尉让我看看情况,你们怎么还没破城?不是有朱贵内应吗?”
“秦将军,你来说”
吴用此时不想回答,顺手就把问题抛了出去,秦明没有他心理负担,接话便答道:“那个蠢货,很快被孙新夫妇抓住,现在内应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黄信诧异。
秦明冷笑:“以前没看出来,孙新夫妇奸诈狡猾,特别那婆娘歹毒无比,燕顺被他从城楼丢下,也摔死了”
“什么?”
黄信目瞪口呆,跟着追问:“不对,燕顺怎么去的城楼”
“他与孙新斗将,不慎战时旧伤发作,最后就给擒了。”秦明不以为然的回答,听到张清蹙起眉头,心说真是这样么?
“嘶”
“太尉那边怎么样?”
吴用趁着黄信深呼吸,主动转移话题问及涉县,黄信则立刻回答道:“太尉连日猛攻,孙立防守得很顽强,可能破城还要几天时间”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黎城虽然只有一千守军,但孙新夫妇招募百姓守城,兼之朱贵不慎暴露被抓,以及此时天气实在炎热,攻了两三日不见成效,急切之间拿不下来。”
“那怎么”
“对了。”
黄信话还没说出口,这边吴用又抢话提醒:“孙立必定用了百姓,守军战斗力其实有限,你可尽快赶回告诉太尉,让他利用车轮战日夜消磨,然后用兵力优势拖垮守军,剩余炮弹该用也用,千万别舍不得!”
“我省得了,我马上就走。”
“先休息一会吧,此时天气还很炎热,等到太阳下山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