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舟死了。
江芸娘和卢氏都不在乎江停舟的死,办了丧事,也没多想那日的意外。
江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加上江家其他人也不在意她,床前连个关怀的人都没有。
在江停舟下葬没多久,江老夫人也过世了。
江家连着办了两次丧事,江望丁忧守孝,江芸娘也得守孝两年多。
原本想上江家提亲的人,这下都断了心思。
两年后,指不定天翻地覆,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这也正好附和了江芸娘的心意,守孝在家,也就名正言顺拒绝那些说亲的人。
在江老夫人头七送葬这日,江芸娘回城路上遇到了宋文翎。
这些日子,关于宋文翎的事,江芸娘也听说了一些。
宋清柏恨不得打死宋文翎这个逆子,奈何他几次到万花楼,都抓不到宋文翎。
马车还没进城,停下休整时,瞧见宋文翎与一群人在河边喝酒跳舞。
江芸娘刚看过去,就有人望了过来。
“宋二,那是你原配是吗?”有人朝宋文翎努努嘴,“她这容貌当真是极好的,比起头牌姑娘还要好。你与我们说说,她在床上也是极品吗?”
江芸娘一身孝衣,站在马车边上,我见犹怜。
宋文翎没回答这人的话,而是敛了敛衣袖,朝江芸娘走去。不过没等宋文翎接近,就被二勇几个随从拦了下来。
“江芸娘,许久不见啊。”宋文翎冲着江芸娘喊了一句,从知道江芸娘成了县主后,就有不少人和他说起这件事。特别是有人说他没眼光,如果不与江芸娘和离,那他现在就是县主夫君。
这段日子的堕落,宋文翎鲜少有清醒的时候,现在看到江芸娘,满腔的恨意快要溢出来。
江芸娘瞥了宋文翎一眼,看着宋文翎身上花花绿绿的衣裳,真想看看张氏和宋清柏是什么样的神情。
“不许过去。”二勇看宋文翎还要往前走,伸手推了宋文翎一把。
谁知宋文翎不经推,直接摔坐在地上。
跟着宋文翎一起来的那些人,以为宋文翎被欺负,纷纷过来。
“我说江县主,你也太欺负人了吧。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动手呢?”
“就是,太过分了。”
“宋二虽说现在没什么本事,但好歹是你夫君啊。仗势欺人,很了不起吗?”
……
一人一句地说着,江芸娘冷冷勾唇,“我与宋文翎毫无关系,是他非要跑过来,不过是拦住他,怎么成了我欺负人?”
顿了下,江芸娘笑了起来,“还是说,你们和他一样,都想从我这里赖点什么?”
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没管他们的反应,江芸娘上了马车。
等江家一行人走后,那些人才反应过来,骂咧咧地指着江家的方向道,“什么玩意,不过是个和离被休弃的破鞋,嘚瑟什么?”
坐在地上的宋文翎,满脸阴鸷。
看看他身边的这些人,再看看江芸娘现在的日子?
他不甘心。
没过几日,盛京城里就传出江芸娘仗势欺人的传言。
说江芸娘仗着对六皇子恩情,就目中无人,欺压百姓。
消息传到李肃那里时,他身边的幕僚说应该要提醒一下江芸娘,这种时候,还有其他两位皇子,皇上并没有确定传位给李肃。
李肃却是冷笑道,“江姑娘那个前夫叫宋文翎是吧?”
“回殿下,是的,此人现在就是个破落户,成日厮混在万花楼,给那些姑娘和客人写诗唱曲。”
“这种玩意,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李肃在民间那些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虽说其他两位兄长有残缺,但他们的野心起来了,就不可能就此打住,“找几个人去万花楼喝个酒,那个宋文翎不是模样不错,就让他陪着快活快活。”
主子开了口,下边人立马明白,让人找了几个好男风的去了万花楼。
要说平日里也有人调戏宋文翎,不过那些人多少要点脸面,加上宋文翎又是个脾气不好的,喝了酒就会撒酒疯。
但李肃的人,目的可不是只调戏宋文翎。
等江芸娘次日醒来,就听到秋月道,“宋文翎就是活该,昨儿个他被几个人扛着进了房间,老鸨收了银子也不管他,就看着他被几个大汉给扒了衣裳。听说他嗓子都叫哑了,也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等那几个客人走后,昨儿夜里从楼上摔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你说……”江芸娘想到宋文翎被几个男的折磨了一晚上,惊讶的同时,又好笑。
还真是报应。
“宋文翎欠了老鸨好多酒钱,老鸨并不把他当回事,直接让人丢乱葬岗去了。”秋月很是解气,“真是活该,让他之前那样对您。前几日那些话,八成也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现在死了也好,咱们的日子彻底清静了。”
“是啊。”江芸娘感叹到。
没了父亲和祖母,又没了宋文翎,她上辈子的仇人只剩下张氏和宋清柏了。
不过张氏和宋清柏也没逍遥多久,没过几日,大理寺查案时,查到宋清柏的头上,判了宋清柏流放。
张氏因为宋文翎的事,早就病入膏肓,没几日就死了。至于宋清柏,他的小妾好不容易有孕,眼看着还有点希望,结果因为陈年旧案,小妾受惊掉了孩子,他彻底绝望,半路跳崖死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地过去之后,江芸娘的日子没了烦心人,时间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