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每一个小团体或者大团伙里面,都不会缺少一个隔三差五就能提出“我有一个好主意”的乐子人。
在长安马戏……响马团中,这个人主要是楚王。
而楚王殿下的好家臣里,这个人则主要是袁天罡。
就在楚王殿下在宫里陪伴弟弟妹妹们的日子里,袁天罡领着一帮彪悍的同僚给他们的家主整了个逆天的大活儿。
九月初六这一天,领到双倍俸禄的袁道长在长安城最豪华的酒楼之一,仙客来宴请一干同僚。
这本来是件好事。
但……事情坏就坏在——袁道长那时灵时不灵的算命之术,偏偏这回却极为灵验。
阴弘智,这位吏部侍郎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偏偏选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和这帮楚王殿下的家臣们起了冲突。
至于冲突的起因,那可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仅仅只是为了一间上好的包房而已。
“啥?罡子他们为了一间包房把阴弘智给揍了?!”楚王殿下在听完称心转述洪三送来的消息后,他的脑瓜子顿时嗡嗡的:“不是……这点儿小事,还犯得着上报?!”
“殿下,阴弘智都差点被宇文擎打死了……”称心作为楚王殿下的身边人,自然得做到对楚王殿下的家臣们了如指掌:“您是不知道,宇文擎在得知阴弘智的父亲曾经掘过您的祖坟以后,他当即勃然大怒,转而就抄起一张胡凳——”
"你先等一下……”楚王殿下显然是会抓重点的:“这事儿……宇文擎是听谁说的?”
“袁天罡,袁道长。”称心闻言眨了眨他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我他娘的就知道……”楚王殿下闻言一拍额头,语气呻吟道:“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京兆府的衙门里……”称心在回答的同时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殿下,这事儿毕竟涉及到阴妃,您看是不是该先去见一见阴妃……”
“阴妃肯定是要见的,但现在,我得先去找我爹。”楚王殿下话说到这里,突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顿生警惕之心:“慢着……王玄策……这小子没动手吧?!”
“那阴弘智带了几个相熟的好友,里面还有窦奉节窦将军,这位……仗着自己是太穆皇后的侄儿,与其他人说话时态度极其无礼,最后惹恼了张镇玄张道长,结果落得个被从二楼丢下,砸入马棚的下场……”
“窦奉节?”楚王殿下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本王的这位堂叔……怎么跟阴弘智那个扑街搅和在一起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称心这会儿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算了,事儿也不大!”楚王殿下想了想,阴弘智嘛,死了最好,至于窦奉节,嗯……反正皇祖母没怎么跟自己提过他,那人也没怎么照拂过自己,大家就算是亲戚,也没多亲。
所以不必纠结!
还是先捞人比较重要!
“这可真他娘的……”楚王殿下望着殿外的蓝天白云,嘴里刚想骂脏话。
“二哥!”兕子小公主突然“蹬蹬蹬”地跑进殿来,只见小姑娘一手一只小鸡腿,嘴边还挂着一颗饭粒:“炙鸡腿,好吃!二哥要吃吗?”
“既然是兕子亲自送来的,二哥当然要吃!”楚王殿下见到妹妹,当即便收敛了“好战之心”,转而笑容满脸:“小兕子,这还没到饭点儿啊,你怎么就吃上了?”
“唔……”兕子小公主面对二哥的询问,想了想,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事先对她提醒再三的四哥:“四哥给的!他刚刚去了一趟尚食局。”
“好好好……”楚王殿下一边抱起妹妹,一边寻思着自己先前是不是对青雀这个臭弟弟太过温柔了。
“二哥,我们去母后那里吧。”兕子小公主有了二哥这个靠山,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害怕母后了。
“哼哼哼,你就是为这个才来找二哥的吧?”楚王殿下闻言宠溺地瞪了妹妹一眼,随后兄妹俩一边分享鸡腿,一边前往了甘露殿。
等安顿好了一切,将妹妹哄睡的楚王殿下来到了太极殿。
“爹,商量个事儿呗?”从前都是自己闯祸的楚王殿下,今日难得有为别人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这种体验对他来说也倒新奇。
“你小子是不是管不好你手底下的那帮家臣?”李二陛下没想到,这事情过去都快小半天了,这臭小子才慢慢悠悠地找过来:“嗯,楚王殿下,朕看您这架势……似乎也不是很着急啊?”
“儿子着急啊,”楚王殿下闻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可这不也得把兕子哄睡着了,儿子才能过来么。”
“你倒是知道疼妹妹,”李二陛下闻言呵呵一笑:“只不过这回,楚王殿下没有因为担心妹妹睡着了被弟弟吵醒,将弟弟带回自己的寝殿午睡吧?”
“爹,我那真是便宜了稚奴那臭小子,你可别觉得我欺负他。再说了,稚奴不也挺开心的么。”楚王殿下也不明白为啥,自己明明都那么高冷了,结果稚奴那臭小子如今反而越来越黏他。
“呵……这回是弟友弟恭了是吧?朕都懒得说你……”李二陛下这会儿没了跟儿子闲聊的功夫:“行了,咱们说说正事,关于这次的斗殴事件,你打算怎么收场。”
“爹,我回头就去给阴妃赔礼,成不成?”楚王殿下现在就怕一件事。
“那朕呢?”李二陛下开始图穷匕见。
“爹,你当初可是亲口说的,再也不惦记我的王玄策。”楚王殿下就知道,这昏君在这儿等着他。
“朕不要他。”谁知李二陛下居然破天荒地没打王玄策主意。
“你要罡子?!”楚王殿下觉得这昏君是越来越昏庸了,不过就算是罡子……那也不行啊!
“爹,咱得讲点道义……”楚王殿下本来是想说“将武德”的,但他知道这个梗再用就烂完了。
“那张镇玄……”李二陛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好大儿:“似乎身手极好,就连窦奉节这样的大将军都在他手里撑不过一回合,但此人又是个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