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口气，“有一天我从外面吃饭回来，那天我是去的我爸妈家里。他们两个很担心我，为了让他们安心，我已经答应去小公司面试。面不面的上另说，就为了他俩心里踏实呗。”

“结果我才回到家，手机就收到一堆未知号码的短信。”

说到这人，张兆祥忍不住平复了下心情才开口：“全都没有文字，只有照片。都是我爸妈的！”

“有他们去菜市场买菜，去医院挂号，也有在阳台晾衣服，在家吃饭的。我当时害怕极了，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找到我家里人！”

“江警官，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自己如何都无所谓的。但我不希望我爸妈一把年纪了遭罪。”

“我很担忧，怕那些人真的找上门。电影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吗？不听话就囚禁家里人，骗你关到一个地方去。实际上才出国境线就抹脖子了。”

“再后来，未知号码又打进来，我接了。对方要求很简单，让我继续完成所谓的‘任务’。为了家里人的安全着想，我只能认了。”

“任务难度和价格果然越来越高，我做的事也一直在触碰法律的底线。派出所抓了我好几次，不过都是违反治安条例而已，教育几句罚款之后只能放我走。”

“但这一次我不再有侥幸心理，那帮人肯定有更恶劣的任务等我。我知道终归有一天我要完蛋，那么为什么不找几个人分担我的罪名呢？”

“到时候请一个厉害的律师，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江阳了然。

“所以你特意找到周琪和薛晶盼，就是想利用他们？”

“对！”

张兆祥点头。

“江警官，我是冷血，不顾他人死活。但是我自己也要生活的呀！一步错步步错，我都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触犯法律。”

江阳平静的看着他，嘴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根据张兆祥的口供，鹧鸪给出的任务一天比一天难度大。

直到上个月。

“我、我怎么都想不到，发布的任务竟然是要我杀了江警官您！我看到任务的后一天，就收到一个没有标签的快递，里面装的是手枪和子弹。”

张兆祥很想双手捂脸。

可是他的两条胳膊都断了，只有脑袋可以动。

他偏头往肩膀处靠，难以自制的低声哭泣。

“我想主动去警察局交代，可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杀人啊！我、我就想着要不干脆来一波大的！反正做了那么多事，再下去我肯定是要进监狱的。”

“索性我自己进去得了！至于我爸妈，我把所有钱都给他们了，让他们搬去京都。我们在福市一共两套房，全卖了勉强可以在京都三环的位置买一套房住。”

“我琢磨再怎么说，也是咱首都。无论安保、治安，或者别的，都相当严格。这样总不会出差错了吧？”

“然而我万万想不到啊！那两个傻蛋竟然把我卖了！我开枪的时候手抖，本来只想吓唬一下人的，不料直接两颗子弹把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