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姬长盛原本并不准备如此卑躬屈膝的向江彻示好,毕竟无论怎么讲,江彻都与他的母后发生了那种难以启齿的关系。
他不恨死江彻,都已经算是他心胸宽广了。
即便是托庇于江彻麾下,他也不愿与江彻交流太多。
而真正使得他的想法发生变化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一路走来,见到听到了太多的消息,江彻如今已经攻占了南域三州。
将战线推到了中州边境,随时都能打入中州。
在江湖上,关于大周将要亡国的消息愈发猛烈,可以说,现在的大周,俨然是一副亡国之象,而此等言论也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
这才见到江彻之后,不顾一切的向其投诚,甚至直接称其了‘亚父’。
何为亚父?
假父也!
也就是说,他已经认同了江彻与自己母后的关系。
看着眼前的姬长盛一脸真挚,不带一丝虚情假意,江彻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姬长盛竟是如此的能屈能伸。
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姬长盛的能力其实一般,比不了姬文豪其他几个儿子,不然也不会身为皇后嫡子的身份,却被两个兄长压制。
可转念一想,似乎这也更加的符合姬长盛的能力。
周围的气氛,也在姬长盛的这一声‘亚父’之下,彻底陷入了沉寂当中。
上空的赤血真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后院某个方向,接着抑制不住的发出几声大笑,他知道江彻与薛皇后之间的关系。
眼下姬长盛前来投靠,他原是想要与江彻开个玩笑,结果没想到姬长盛这小子,还真能说得出口,就算是让他都是忍俊不禁。
但实际上,姬长盛却是刻意为之。
他虽然能力一般,但也有着自己的小聪明,他知道,他的身份算是一个禁忌,想要活下去,且活的更好,就得在有外人的场合中坐实与江彻的关系。
一声‘亚父’罢了。
江彻干都干了,他难道还不能说?
江彻冲着陆沉峰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随后方才一脸淡然的打量着姬长盛:
“姬兄,你这是做什么?”
“此番,孩儿是来求亚父庇护的。”姬长盛无视了江彻的称呼,扑通一声跪伏在江彻的身前,双眼含泪,露出了一副前来寻找亲人的神情。
说着,还将自己衣袖间的一封母后亲笔书信交给了江彻。
江彻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将书信接了过来,目光一扫而过,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薛白嫀告诉他,已经向姬长盛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姬长盛也已经接受,此番则是来寻求他的庇护,希望他能看到以往的情份上,给姬长盛一条活路,同时,还向江彻吐露了两个消息。
其一是曾经的天渊大帅,如今的京城禁军统帅薛平祖已经有意与他联络,只要他能将战线推到京城,薛平祖随时可以配合他废掉京城的绝世凶阵。
关于这一点,其实江彻并不担心,从薛皇后与他沟壑的那一刻起,薛家就注定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薛白嫀透露出的第二个消息,则是让江彻有些惊疑。
上面详细的描述了了大皇子姬长乾之死,以及许多皇族子弟一去不归,同时,还附加上了她的一些猜测,觉得姬文豪是准备血祭,有着巨大阴谋。
让他千万小心谨慎。
收好书信,江彻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姬长盛问道:
“信中所言,都是真的?”
姬长盛顿时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
“回禀亚父,这些都是真的,父姬文豪那昏君,绝对是在血祭,他连亲生子嗣都能下得了手,简直就是千古无二的大昏君。
孩儿只求亚父即可出兵,剿灭昏君,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如此,盛儿也能安心。”
“姬兄,虽然本王和汝母有些交情,可亚父这称呼还是算了,你我还是以朋友相称如何?”
“亚父,礼不可废啊!”
姬长盛顿时急忙劝诫道。
同时心下还有些复杂。
朋友?
谁家朋友睡对方母亲?
只不过这些话,他根本不敢说出口,甚至还得表露出一副十分荣幸的样子,毕竟以目前的态势看来,江彻推翻大周,建立新朝的可能性极大。
他甚至还妄想着日后江彻建立新朝之后,能给他一个爵位,让他富贵一生,安享晚年呢。
“那就各论各的吧,私下里你怎么称呼本王不管,可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许这么叫,你母后还在京城,若是传出去,她会有危险。”
江彻沉声道。
有这么一个白捡的好大儿,他着实是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