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长宽慰柳纤风几句,赞赏她的机警。
那个女子或许因为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迫自爆,威力最多只发挥出来一半。
柳纤风若是被炸一个正着,或许要丢掉半条性命,陷入沉睡三两年。
顺着话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附近没有四重楼修士操控?”
“用得着吗?那三人的目标原本就不在你们三个身上,而是为了偷袭两个小孩,一击得手,立刻远遁。他们没想到撞上铁板,你们一个个都有些独特本事,竟然能够从他们仨的联手暗算偷袭之下逃脱,让他们始料不及,后面是陷入困境,才拼死一战。”
兔子发出嗬嗬怪笑声,突然觉着不妥,赶紧收声。
徐源长思索着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他对杀手势力不了解,听说俞风舞以前混过几年杀手。
只要没有四重楼高手暗中参与,他放心不少。
昨天晚上,梅长老的传讯到了,说司天殿不宜插手苦心路修士的纠纷磨砺,除非明确有四重楼修士参与其中,让他务必多加小心,即便走不成苦心路,也要保住自己性命。
“几千年过去,古老的杀手组织再怎么演变,能控制手下的‘连煞咒’仍然传承了下来,那几人是杀手无疑,但是截杀参加历练的孩子,要看最后谁得利,谁就可能是幕后黑手,没有利益的蠢事,谁愿意干?”
兔子掰扯出一堆正确的废话。
徐源长默然,他有些担心宋叔潜几人的安危。
过了约定时间,还没有赶到无涯湖的千岩渡,情况恐怕不大妙。
与柳纤风交谈片刻,嘱咐柳纤风布置防护。
徐源长独自来到昨天作为战场的残破红柳树林,仔细检查一遍,自爆过后的战场已经被人精心打扫过,没有留下有用的宝物和纳物袋。
蒙采芹匆忙用来防护的阵旗还在。
徐源长弹出火焰,烧掉遍地血肉残块,拔掉停止运转的阵器,返回营地。
下午时候,蒙采芹身上寒气消失,从调息疗伤中醒来。
蒙一一拉着她姑姑的手嘘寒问暖,亲热得不行,她这条小命是她姑姑冒死救下,小丫头只差要唱“世上只有姑姑好”了。
简单交谈一阵,一行人收拾之后赶紧出发。
远离河道,路途平坦好走,花费一个多时辰赶到约定的无涯湖千岩渡。
错落如林的暗青岩石,空隙处间或有几颗盘曲大树。
远远的能嗅到空气中的水腥味。
徐源长与蒙采芹相视交流一个眼神,他们用神识看到高处如山头耸立的千岩渡,树下只有三个身影,宋叔潜脸色很不好看,南宝林衣袍染血,少年南文修呆坐不动,不见了男童木尔谟。
两人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出事了。
柳纤风从远处隐身飞回来,显出身形,她察看过方圆二三十里,没有发现其它异常,她已提前来过千岩渡,知晓宋叔潜一行遭袭受损的事情,不过没有现身相见。
蒙一一和曾山郎听说前面是千岩渡,两人脸上涌现兴奋,加快速度往岩石上攀爬纵跃。
他们迫切想要见到两个多月不见的小伙伴。
或者在此地等待小伙伴的到来。
徐源长三人没有出声道明真相,对于孩子来说,死亡实在是太残酷了。
宋叔潜和南宝林察觉到岩山下众人到来,默然无语走到边缘。
“哇,宋师叔,南师叔,你们先到了。”
蒙一一今天特意换上漂亮的百花裙,她激动大叫给两个小伙伴起的绰号,“木头,书呆子,我们也来了。”
她只顾着高兴,快乐得要飞起,浑然没有察觉到大人神色异常。
曾山郎心中一个“咯噔”,南师叔身上有伤,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这是出事了。
他抢在蒙一一前头纵跃上岩山,看到南文修站在树下默默垂泪,眼眶顿时红了,心头空落落的难受,他早已经不会哭。
“南文修,木头呢?木头怎么了……”
蒙一一跑过去,嘴巴已经瘪了,扯着南文修的胳膊使劲摇晃,眼中充满泪水。
“他死了,昨天……”
南文修呜咽着告诉坏消息。
伤心欲绝的蒙一一,哇哇大哭,悲哀响彻在千岩渡上空。
西边湖水拍打山脚岩礁,发出阵阵沧桑涛声。
冬日湖风,冰寒刮骨。
蒙采芹上前将哭得很凶的小侄女抱去背风处,与柳纤风一起细声宽抚、劝慰。
徐源长拍了拍曾山郎,示意他开导同样伤心的南文修。
宋叔潜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湖,吐出一口憋闷之气,道:“昨天上午,我们经过一处山谷时候,发现有两名修士朝我们飞来,瞧着来意不善,便停下来戒备,哪料到二十丈外的地下潜藏了贼子,直接偷袭两个孩子……”
随着两人的述说,徐源长听到一个几乎如出一辙的故事。
相同的手段,截然不同的结果,一击得手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