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曾老是去寻玄介卿的晦气,不方便带他游历,转而打眼底下这座岛屿的主意,道:“您会挑选潜修地啊,山清水秀,别有洞天,等您飞升上界,这地儿送我如何?”
“无主之地,你拿去就是,老夫不打算住了。”
曾望楼说了一阵话,起身往东北方位大海飞去。
徐胜天拱手相送,直到看不见曾老身影,与雪粒沿着约二十里大小的岛屿巡视。
“雪粒,留你在岛上,当一个逍遥自在岛主,你觉得怎样?”
吓得雪粒将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
不好不好,您想害我请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哈,你胆子太小了,在岛上显眼位置,刻一块等闲观百林谷石牌匾,等若画地为王,谁想上岛都得掂量掂量。”
……
三年转眼过去。
夕水观,右边偏殿内。
董行身上更添两分沉稳儒雅气度,桌边斜靠着那根老主持传给他的不起眼木棍,与对面一位穿着浆洗干净打着补丁短衣的男子喝茶聊天。
有两位年约十岁道童伺候茶水。
“师弟,师傅外出云游之前有交代,下山之人不能再返回山上,非为兄不讲情面,实在是规矩不允许,还请见谅。”
今日前来做客的正是当年下山的陈相,人生际遇不同,两人看似相差了不止十岁。
陈相常年田间地头辛勤劳作,晒得黢黑,面上染了风霜沧桑,他听说邻村的师兄家新建了气派大宅庭院,特意去转过,趁着农闲上山来攀交情。
若是老主持在山上,他不敢前来述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师兄你而今为夕水观主持,也需要有人跑腿帮衬……”
“道友此言差矣,董某目前是代为打理夕水观,静候师傅云游回归,一应规矩照旧,道友请回吧,山上修行清静地,不宜接待外客。”
董行起身送客,心底对于这位曾经的师弟,满身市侩、自私已经彻底失望。
丝毫不关心云游在外的师傅只言片语,满脑子的算计,他生气了。
他以前看不出这些人心鬼蜮,受师傅教导,潜移默化,早已今非昔比。
原本还准备接济师弟一些钱财,现在他不会拿半个铜子。
陈相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然引得素来忠厚好说话的师兄如此决绝,见师兄面无表情,没有半点通融余地。
他也觉着无趣,胡乱抱拳一礼,匆匆下山去了。
董行柱着木棍在道观前庭缓缓走动,默念心经,平复被气恼搅动的心绪,突然一抬头,惊喜叫道:“师傅,您回来了。”
一身青色道袍风尘仆仆的老主持,悠然从山口登顶,扶起扑上前激动难抑要行大礼的董行,笑道:“你功课没有耽搁,贫道留给你的字,也有好生坚持练习,很好。”
他能看出以前不能修行的董行,已经生出一丝慧根。
有些人的命格能够通过某些手段改变。
徐源长颇为欣慰,他在夕水观入凡化凡,与此地结有善缘,能够还在董行身上,这叫不亏不欠。
“董宣,石可,快来拜见主持祖师。”
董行忙招呼偏殿门口探头张望的两个小道童,主持能够平安回归,他今日要多烧一次香,多添一回清油,感谢道祖保佑。
“宣儿,可儿,拜见主持祖师。”
“好,好,都起来吧。”
随着主持的回来,山顶上充满了无形生机气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