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边划去,避一避水浪。”
“蒙一一你们进船舱待着,别跑出来添乱。”
众人一阵忙碌,等到将船划开稳住时候,他们诧异地看到了远处的延绵山势湖岸。
“那……那是‘回龙渡’,咱们到了湖对岸。”
蒙采芹认出矗立湖边如龙回头的那座造型特别石山,惊诧出声。
太神奇了,千里之行,他们才开了一个头,便抵达彼岸。
应该不算作弊,谁叫他们得遇高人?
当然像这般骇人机缘,还是不要遇上为好。
兔子听得众人的议论,不置可否,这点小事对擅长水法神通的元伫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问道:“元伫没有给你好处?”
徐道友给出的答案,以物寓意,有可取之处,能引起元伫的思索。
元伫随手给点好处是应该的。
徐源长回道:“没有。”
神色微愣,认真倾听片刻,又补充一句:“刚才元伫前辈不知用什么神通给我传声,不像是传音,从心底响起的声音,说‘诵吾真名,可解厄难一回’。”
“那叫‘心语’,比传音更高级的神通。”
兔子接着问道:“元伫告诉你真名了?叫什么?他这回很大方啊,以后你遇到五重楼小子挑衅,或者瞧谁不顺眼,直接叫元伫真名,呼不死那些不开眼家伙,切勿将机会浪费在四重楼小子身上了,不值当。”
徐源长不知这其中有甚么讲究,自不肯轻易说出元伫的真名,道:“黎道友,若是将你放出来,再叫来元伫前辈,咱们是不是两不相欠,一别两宽,都能解脱了?”
“哈哈,有这等好事,你放我出去,我先谢谢你。”
兔子拍着前足拍地夸张大笑。
徐源长马上明白,元伫承诺的“可解厄难一回”,或许不是打打杀杀。
而是用其它神通手段“化解”,并不是从根本上彻底“解决”。
他与顶尖高手之间隔着天堑鸿沟,思维方式截然不同,兔子故意误导他的想法,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道:“与你开个玩笑。”
没有找到万全之策之前,他不会将兔子放出戒指空间。
狡诈的讹兽和曾望楼、常无晦不同,他各种明的暗的试探,摸不到他与兔子之间的共同利益,或者说探不到兔子的立场,这才是最可怕的。
兔子没在意徐道友的冷玩笑,嘀咕道:“奇怪,他怎么能跑到下界来?没有天雷降临,他用了什么法子……”
似乎很纠结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徐源长没有与兔子多搭话,已经不用他动手划船。
宋叔潜和南宝林用长桨把船划得飞起,迫不及待想要上岸,湖上太不安全。
蒙一一从船舱手脚并用出来,扯着她姑姑,指着自己嘴巴急得“呜呜”叫,她被下了封口术,说不出话来,柳纤风嘻嘻哈哈故意打岔。
待得蒙采芹笑着解掉法术,船已经飞一般冲上沙滩。
蒙一一大叫:“柳姑姑你个坏蛋,站住!”
跳到沙滩上追赶柳纤风去了。
还不到中午,在回龙渡休整半个时辰,上空不时能看到有修士飞过。
众人继续启程,穿过两百里山林,走出无穷山域,找地方扎营歇息一晚。
第二天下午时分,一行抵达尖山国东来城北边五十里外的东来坊市。
尖山国与大宁王朝不同,严禁散修与凡人生活在同一座城池。
每一座郡城外皆设有大小不等的坊市,散修可以入城,但是不得滋扰凡人,有许多规矩约束,宗门修士可以担任凡人城池的城监等职务,等等。
南宝林和蒙采芹游历过尖山国,对东来坊市不陌生。
一行走上山顶坊市,沿着古老的青石街道,来到悬挂着“坊务阁”牌匾的古楼。
见到坊务阁胡管事,一个年约四旬的油滑胖子,交谈一阵,胡管事收了众人的通关文牒,开具收条,笑呵呵说上交给凌阁主,尽快办理盖印,让众人在坊市稍等一两日。
由南宝林带着找一家客栈租客院住下。
“那个胖子笑里藏刀,事情恐怕不会顺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阻扰其它王朝修士走苦心路,但是制造一点障碍,美其名曰‘磨砺’,以往便经常发生,拖延十天半个月,都算正常。”
“暂且休整一日,明天我和徐兄弟跑一趟,催一催。他们出难题,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接下就是了,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拿到通关文牒,后面行走尖山国境内,不用担心遭遇盘查。”
“只能如此,需要补充什么物资,咱们轮流外出购买,采芹,你先盯着一一那丫头,不许她和另外两个小家伙出门,他们太显眼了。”
“明白的,我看紧她。”
几人商议一阵,徐源长和南宝林当先走出客院,来到坊市街上逛起来。
柳纤风不便抛头露面,藏身公子背后竹箱,她是喜欢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