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卫秘密派出多路士兵,乔装改扮按照乾州官员提供的住址接家人了。
江毅也没闲着,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的走,脑子一直琢磨檄文怎么写。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檄文终于写成了,全文如下:
“乾州刺史府、乾州人民军大元帅府告武朝人民书:
自武朝建国,四海承平,百业兴旺,万邦来朝,至今已三百载。然,近些年,奸佞篡权,结党营私,祸乱朝纲,排除异己,残害忠良,戕害百姓,不为百姓谋福祉,只顾大肆贪污侵占,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难民四处逃亡,百里再无人烟,城池废弛,田地荒芜。
今我乾州刺史府,统辖乾州人民军,驱贼寇,收难民,施仁政,仅半年余,已使数城归治,近百万难民返家安定。然,朝堂奸佞,不顾乾州百姓之安危,不念乾州官员之辛劳,捏造事实,颠倒黑白,蒙蔽圣聪,治我乾州官员欺君罔上、结党营私、勾结反叛、自立谋逆之罪,并抓捕我乾州官员家人、抄我乾州官员家产。
今,乾州刺史府、乾州人民军大元帅府发布檄文,示天下人知,自即日起,乾州宣布自治,从此再不接受朝堂奸佞辖制,我乾州自行考官选官,我乾州自建军队自保。
乾州刺史府、乾州人民军大元帅府忠告朝堂奸佞宵小,立即释放所抓我官员之家属,归还抄我官员之财产。否则,我乾州人民军将采用一切必要手段,以雷霆之势予以报复和反击。
无谓言之而不预也!”
江毅写完檄文,立即拿给严师审看,严师看了好一阵才说,就怕你不知轻重乱写,如今看来,只要不谈论君上,甚好。
于是又命人通知薛城元来看了一遍檄文,当着严师的面,又有严师认可,薛城元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
江毅命人连夜刻雕版印刷,两日后,上万份檄文印出,将乾州刺史府和乾州人民军大元帅府两个大印一盖,命各卫调出人马,传发京师大街小巷和附近州郡城。
京师。
依旧在家思过的严从喻可谓是度日如年,一直没有父亲和江毅的回信,令他不知所措。
昨夜,他在故旧的关照下进了刑部大牢看了姐姐一家,还好,都没用刑,只是个个精神不好,身体也虚,尤其是外甥媳妇,已是六七个月身孕,遭此难,实在难撑。
好在刑部衙署中有多名严师的故旧、门生在私下关照,他们几人才在牢内暂保周全。
更让严从喻气愤的是,父亲的故交、左副都御史费青海费老爷子,因帮着严师和薛城元上奏书说情,而被革职入狱。
六十五岁的费老爷子,身体本就不太好,如今被关进天牢,情形堪忧啊。
近一个月的煎熬,严从喻也日渐消瘦,两鬓明显的增加了不少白发。
这时下人匆忙赶来,递给他一张纸,说是乾州来人散发的,大街上好多。
严从喻赶紧细看,竟是一份檄文,仔细看内容,像是江毅的手笔,只有他敢骂个天昏地暗,只有他敢喊出自治。
如今这份檄文,朝堂该有好看的了。
于是他心里安定了不少,他知道江毅,肯定不只是写份檄文这么简单,父亲说他见招拆招的能力强,想必他还有其他后手。
果然事情如严从喻所料。
第二天正值大朝会,金殿上太后拿着十几张乾州的檄文,从珠帘后扔了出来,在大殿中央飘了一地。
众大臣几乎都知晓此事了,许多人只是观望,乾州怎么样与他们无关,乾州的官员有没有罪也与他们无关。现在可好了,乾州发难了,不知道后续什么情况,但是肯定好不了,因为乾州开了一个“好头”,搞了一个自治,其他州也跟学了呢?
不敢想象啊,这下有太后和丞相忙的了。
太后也没想到乾州竟敢和她对着来,还自治?反了你了。
当下问:“各位爱卿都看看吧,看看这些乱臣贼子都猖狂成什么样了,敢公然藐视朝廷,还搞什么自治,还叫嚣着要报复,你们觉得该如何应对啊?”
众臣都低着头不说话。
太后见无人奏对,又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平时不是总能说的吗?遇事就哑巴了?”
还是没人说话,依旧低着头。
太后扫视众臣一遍,道:“胡相,当时是你知晓乾州刺史薛城元和严昌廉等人勾结反贼江毅的,他们现在檄文天下公然自立了,你该当如何应对啊?”
胡风那个气啊,咱们不是说好的夺乾州的吗?如今有事了你推我身上了,果然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太后点着他名字问了,他也不能不答,当下就道:“太后,臣以为对这些谋逆之徒当处以严惩,首先要派军平叛,将首要一干首犯全部抓获,再抄其家,灭九族。”
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张嘴就是标准答案。
太后气得想冲出帘子挠花他的脸,撕烂他的嘴。她不知道派兵吗?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