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找到会做火药的工匠?”
“能,城里面十多个工匠都会。”
江毅眼睛一亮,郑重的对黄校尉说:“马上通知这些会做火药的匠人来这报道,越快越好,对了,再通知两三个会做鞭炮的匠人也来这,还有,通知几个制陶和打铁的匠人也来,越快越好。”
黄校尉看了一眼薛太守,薛城元也不明就里,但眼下不是问江毅的时候,只是对黄校尉说道:“事关守城大计,烦请黄校尉速速办理,不得延误。”
黄校尉一抱拳:“末将遵令!”转身走去。
严师走近江毅身边低声问道:“铭远,何故召集这些匠人?”
江毅一笑答道:“恩师,放心吧,毅不但能让黑匪军惨败,还能让他们肝胆欲裂的大批丧命。”言语间带着莫名的戾气。
严师心一阵颤抖,眼前这个爱徒是彻底对黑匪恨之入骨了啊,这是被掳后遭了多大的罪啊,不然怎么会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其实江毅是对农民军不会这么大仇恨的,但是对到处杀戮的乱军,江毅是不喜欢的,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关系到身边人的生死,关系到全城百姓的生死,只能以暴制暴了。
江毅知道,如今武朝已经承平这么多年了,忽然战争来临,大家还是会产生难以安抚的恐慌,眼下之际只能靠薛城元这个太守来做好全城动员了。但自己人微言轻,如何做到让薛城元对自己言听计从呢?
还好,有恩师严昌廉在,想必会好很多吧。
想到此处,江毅对薛城元道:“薛师兄,不知有无派出斥候打探敌情?”
薛城元作为文官主政一方,对军事可谓一窍不通,他马上询问走回来的黄校尉,黄校尉答已经派出多路斥候散开百里进行打探,如有敌情会立刻有报。
江毅点了一下头,又对薛城元说:“师兄,当务之急是马上关闭城门,让各个百姓回家,无允许不得出门,这样防止城内宵小趁机作乱。
还要发布一些政令,如通知各大豪门富绅去太守府商谈征集家丁守城事宜,务必令他们交出战时指挥权,由黄校尉统一指挥。
还有,要征集一部分青壮,让他们帮着守城的兵卒运送箭矢、武器、守城的檑木、滚石、猛火油和往城里运送城墙上受伤的军兵。
最后,各通知医馆、药房要正常营业,保证受伤的军兵有病看、有药抓。”
江毅说到这,别说薛城元了,就连严师也是惊异不已,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江毅提醒的对,是该这么准备。
薛城元对江毅深施一礼:“为兄多谢师弟提醒,为兄愚笨,差点误了大事。”一转身很严肃的对黄校尉说:“立刻遵铭远的嘱咐办理,违者关进太守府大牢。”
真是文官主政太绵软啊,江毅心里暗暗感叹,战时战备若有违抗绝对当场枪毙,还关进大牢,养这些抗命的干什么?
战争,就这样走近了。
在江毅的提醒下,战时的总指挥部就设在太守府大堂,有薛城元太守总指挥,江毅、严师参赞军务,黄校尉是城墙上的抗敌指挥使,封开是后勤调度指挥使,相应的衙署人员也各司其职。
战争的机器就这样慢慢的开始运转起来。
天快擦黑的时候斥候回报,周围百里除了黑匪军在迅速向颍川逼近,其他方向无乱民动向。目前黑匪军距离颍川不足五十里,明日午时前应该能抵达。
连夜,江毅通过薛城元太守给近二十个火药匠人下达了制作火药的命令,到明日天亮前做的最多最好的奖,做的最少最差的罚。
制作火炮的匠人要在明日寅时前做好火药捻,依旧是做的最多最好的奖,最少最差的罚。
征集的陶匠现烧陶罐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陶罐要想烧好没有十多个时辰是不行的,先按照江毅的要求搜集来一批,算算差不多两千多个,江毅命他们再烧制五千个,两天内必须不少一个的交到武库,否则治罪。
一夜无话,第二日卯时,十多个制作鞭炮的匠人开始对征集来的陶罐填装火药,按江毅的要求里面填装铁钉、铁屑,然后塞入火药捻,再封装。
按照江毅的试验,外面留三寸长的火药捻就行,反正是守城战,往下面扔就是了,不要想着扔太远,陶罐太大,你能扔几个?这些没训练过的家丁能不丢到自己人群里就谢天谢地了。
黑旗军挺会配合的,两千多个简装手雷刚刚封装完毕,黑旗军远远地出现在了颍川府的北城门外面,一条黑线贴着地平线从天边飘来。
城墙上的众人先是欣喜,而后是惊惧。人数满万无边无沿,何况是五万人,个个黑衣,远处看停唬人,一走近,城墙上站着的江毅都乐了,那队伍走得没法看,松松垮垮的,很凌乱。
江毅对站在一边的黄校尉和封开说:“你看队伍走得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军纪,放心吧,此仗我们准胜。”
黄校尉很自信的说:“一群草寇而已,哪晓得军纪是什么?”
黄校尉大声的传达着军令,要求全体遵守,违令者就地格杀。城头上有的士兵开始打颤,马上被身后站的督战队砸了一刀鞘,立刻稳住了。个别家丁想转身逃跑,后面督战的士兵抽出腰刀砍在逃跑者的脖子上,人头登时落地,还骨碌碌滚了几圈,军心立时稳住。
几匹黑旗军的战马跑到城墙下,大声叫嚷让开城投降,封什么什么官职之类的诱降话,被黄校尉的几个亲兵用弓箭射落马两个,余者赶紧打马逃窜。
城楼上的守兵笑声一片。
不久,黑旗军的军阵中,从不同方位吹响了号角声,黑旗军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