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盛又夏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傅时律的语气。
他那么冷冰冰矜贵的人,原来不是不会温柔,只是这一面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而已。
“回家一趟,有点事。”
女声压抑着,犹犹豫豫地,“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还不起……我真不想治了。”
傅时律的声音,沉下去些许,“为什么?”
“我……不想欠你的,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还。”
“治疗的费用以及眼角膜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安安心心等着手术就好。”
走廊处的灯光落在盛又夏的肩头,衬得她一张脸犹如纸糊上去的一般。
苍白,面上表情很冷。
盛又夏握住门把,打算推门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傅医生,要是你身边的人也需要这对眼角膜,你还会对我这么上心吗?”
“你别胡思乱想。”
盛又夏透过门缝,看到傅时律双臂撑在洗手台上,衬衫敞开着,肩背轮廓优越。
面前的镜子折射出男人身前的风光,壁垒分明的腹肌延伸进纯黑色的西裤内,性感地张扬。
“万一是你最亲的人呢?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先考虑她的。”
盛又夏脚步戛然止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傅时律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一点都没有犹豫。
“不会。”
盛又夏只觉脚底下都是冰凉的,他的话语,字字似尖刀。
挑断了她最后的那点念想。
“傅医生,你别这样说……”
“谁都阻止不了你的手术,放心。”
盛又夏听不下去了,她径自推开门走进去,傅时律听见脚步声,阴鸷着一张脸转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
“不好意思,你们说话太大声了,既然这个话题挑起来了,干脆问个明白吧,傅时律,我要是眼瞎了,你会让我优先手术吗?”
他似乎有些被缠得烦了,也没往她的眼睛方面去想,她刚才直勾勾盯着他下身看的样子,他还记得。
要说盛又夏眼瞎,打死他都不信。
傅时律掐断了通话,将扣子一颗颗系上。
“别跟我搞争风吃醋这一套,梁念薇没有你这样的心机,玩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