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扫了眼灰袍老者,讥讽道:“怎么?卫兄在此百余年,居然还恋恋不舍了?”
灰袍老者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舍倒是谈不上,不过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落云宗云长老待我如亲子,不但传授我一身道法神通,更曾数次于危难间救过我。”
“此等恩情,卫某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这灵眼之树我不会让二位带走。”
说话间,其身前的光罩不断涌动,警惕的望向二人。
杜东怒极反笑,阴森威胁道:“好,既然如此说,看来卫兄是打算做货真价实的落云宗长老了,不过你别忘了,我若是将你真实身份道出。”
“你还真以为一个天煞宗的奸细,能在此地逍遥下去吗?”
灰袍老者面无表情,冷静异常:“这就不劳阁下提醒,我身份早已引得两位师叔怀疑,若非如此又怎会困在此地。”
“当然卫某同样也受过天煞宗的大恩,杜道友刚才给我看的,也的确是解宗主信物。”
灰袍修士右手一挥,一枚瓷瓶突然出现在了手中,目光望向了杜东二人,道:
“所以灵树我虽然不能让你们移走。但是醇液,却可以分给你们一些。这也算报了当年天煞宗的大恩。”
“什么只给我们醇液???”
白衣儒生面色微变,惊呼出声。
出乎意料的是,不远处的杜东突然满口答应了下来:“行,醇液给我们,只要醇液到手,我等也不稀罕这灵眼之树。”
听到这话,白衣儒生微微愣神,随后瞥了眼杜东,沉默片刻后,也就不再言语。
毕竟他接到的命令,是一切都听这位千幻宗少主吩咐。
既然杜东都同意了,自己自然不好说什么。
“既然二位都同意了,那我丑话说到前面,两位若是趁我将禁制暂时放开的瞬间,若想偷袭的话。可别怪在下翻脸无情。”
灰袍修士话罢,缓缓站起身子,手中则捏着一枚玉瓶。
杜东神色不变,嘿嘿一笑:“嘿嘿,你放心好了,我们二人不会做如此蠢事,毕竟玄天仙藤事关重大。”
“咻!咻!咻!”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凌厉的破声,十数道剑丝从下方激射而来,瞬间将没有防范的灰袍老者捆绑在地,难以动弹分毫。
数道黄光闪过,付姓老者脸色阴沉,怒斥出声:
“胆敢将我们三派的至宝,拱手资敌?”
儒生和杜东一见此景,脸色大变。
一道身材矮小的童子,缓缓出现在了灰袍老者身后。
这时。被制住的披发老者身后,显出了蓝姓童子的身影。
燕云双眼微眯,嘴角微扬:火龙童子,元婴剑修,可化剑为丝,幼年误食异果,形若孩童,但是实力不弱。
火龙童子周身煞气弥漫,满脸冰寒:“好,好,我们几个老不死早就知道正魔两道在我们三派安插了奸细,对你们也怀疑过。”
“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尔等又是结丹修士,若是误杀可是宗内损失。”
“现如今你们主动跳出来,老夫倒是不用头疼了。”
儒生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火龙童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火龙童子冷笑一声:“就凭焚老怪和金镜书生二人,就能让我无暇分身?”
说到这儿,其周身杀意笼罩,冷漠的望向几人:
“我也不愿以大欺小,你们束手就擒吧。”
但是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门外闪过,光华收敛,姜姓老者出现在了眼前,其方一出现,连忙喊道:
“蓝师叔,大事不好,落云宗程前辈发来传音符,他们和派去的修士中了魔道天煞宗和千幻宗的埋伏。”
童子蓦然一惊,但心中略一思量后,就有所领悟的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魔崽子,竟然给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施展套中套的把戏,看老夫不活刮了你。”
骂完这话,童子想也不想的一张嘴,一道火红惊虹脱口射出。
打算一下击毙眼前的二人,再去救援三派修士。
可就在这刹那间,原本被禁制住的灰袍修士猛然大喝一声,一只手臂暴涨数倍,通体紫红,瞬间向童子面门狠狠抓去。
看五指森然,紫芒闪烁样子,若是被抓个实在,头颅肯定粉碎无疑。
童子这一下面露惊容,如今他法宝刚刚出口,对方偷袭又如此突然,无奈之下只好小腹一收,腮帮一鼓。
一团炙热红光从口中再次喷出,正好迎向了披发修士的紫色妖爪。
“溜”一声,皮肉被烙铁烫到的声音骤然响起,披发修士的一抓之势不由得缓上一缓。
童子趁此机会身形模糊之下,瞬间在红霞中遁出了光罩之外。
“天煞真君!”
童子阴沉的叫出了历代天煞宗宗主的法号,然后盯着披发修士一语不发,同时单手朝某个方向一点指,原本射出的惊虹一下盘旋后飞回,化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赤红怪蟒,张牙舞爪着。
“嘿嘿,没想到蓝道友,这么快就认出了本真君。”
“本宗主可也对火龙童子的大名,久仰多时。可惜这是借体施法,不能真正和道友切磋一番,真是有些可惜了。”
灰袍修士半低着头颅,仿佛人事不知的样子,但是一个懒洋洋声音,从其口中悠悠传出,陌生之极。
这类附身功法,燕云曾在乌丑身上看到过,很显然这位天煞宗宗主在送此人进入落云宗前,就已然做了防范。
而随着两位元婴修士现身,燕云也知道该自己动身了。
手腕一抖,狼首玉如意出现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