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一张口便又喷出血来,说话都带着血沫子:“小人不知,外面一群人忽然闯入,说是……说是要寻人。”
宋光庆猛然瞪大眼睛,抬头看一眼外面,随即伸手抓住宋心慈起身:“你快走。”
“一起走。”宋心慈反手抓住宋光庆手臂,拉着他便要走,几人却从外面忽然闯入,阴森冷笑,“现在想走,怕是来不及了。”
一群着各色衣衫的蒙面人呈扇形将两人团团围住,宋心慈微微蹙眉打量,却见他们除了手里的各种武器之外,身上皆无任务配饰,该是避免暴露身份所为,当真是谨慎了。
宋光庆挡在宋心慈身前,右脚后撤一步,双拳一前一后摆好随时迎战准备,宋心慈倒是诧异父亲竟然也是会武功的,她稍稍后退避让开,便听到父亲压低的声音。
“抓住机会,立刻逃走,决不能让他们抓到你。”
结合先前他们所谈之事,这话背后的深意以十分明显,她便是前朝公主的身份已经无法再隐瞒,而这些人今日忽然闯入便是确定了她的身份,可她究竟是何时暴露了?
瞳孔猛然一震,记起今日在难民营被那妇人一盆污水泼在身上,而后又在那妇人棚中换了衣物,如此说来,那妇人当时定然是瞧见了她背上的刺青。
虽说当时她的确有意被瞧见,可那时她尚不知这刺青来历,当真是大意了。
那为首之人举刀指着他们冷笑道:“逃?今日谁也别想逃,杀了他,抓住公主。”
众人一拥而上,宋光庆立刻上前迎敌,他虽会些功夫,却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宋心慈本想逃走,听到他们要杀了父亲,便停下脚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宋光庆的侧腰便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宋光庆踉跄后退几步,地上留下一串血迹,却不顾疼痛立即又迎上去:“心儿快走。”
话音才落,肩头又被一剑刺中,为首那人满眼兴奋的看向宋心慈:“你最好乖乖听话过来,否则下一刀可是心脏了。”
说话间,他转动手中长刀,宋光庆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却生生忍住未曾哼一声,只声音发紧道:“别管我,快走!”
“走?她也得走得了。”那人冷笑,忽然抽刀,带出一片鲜血与碎肉,宋光庆终是扛不住闷哼一声单膝跪下,那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你自己乖乖过来,还是我一刀要了他的命,再来抓你?”
说话间,那沾血的刀已然划破宋光庆脖子。
“我过来。”宋心慈连忙道,这副身体虽不是宋光庆夫妻亲生女儿,但也养育她十几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而她虽与他们只相处短短半个多月,却感受到无微不至父母亲情,弥补她缺失的父母之爱。
“心儿。”宋光庆满脸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阿爹放心,女儿定然不会有事。”宋心慈宽心安慰。
“公主请。”那人知宋心慈身份,微微躬身做出请的姿势,声音里夹着笑意,却无半分恭敬。
宋心慈不甚在意,走到院中才见半烟与桃雨皆唇角带血,脸色惨白,她停下脚步轻声吩咐:“立刻去找了大夫为阿爹医治。”
半烟与桃雨心中仍是惶恐不已,见自家小姐犹自镇定,不免也镇定,只依旧担忧不已,只颤声回了“是”后,便看着小姐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偏偏此时世子又去了边境,若是世子在,定然不会让小姐落入贼人之手,可怎么办才好呢!
宋心慈被推上马车时,她在脚踏上停下,微微侧目看向身边人,余光亦是瞥见不远处藏身角落的黑衣人,她嘴角微扬:“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抓我,倒是丝毫不怕呢!”
“只要公主肯助我们谋成大事,我们又有何惧?”为首之人畅然说道。
“倒是挺不自量力的。”宋心慈依旧保持唇边笑意,抬脚上了马车,声音却幽幽传来,“事情还未成便如此胆大妄为。”
“哼,如今应淮已经去了边境,只怕此时已经被拖的毫无招架之力,莫不是你还指望他能回来救你?怕是做梦。”
闻言,宋心慈斜靠在窗边,稍稍掀开窗帘:“是吗?那便瞧瞧究竟是谁在做梦。”
话音才落,忽然破空声传来,一支疾射而来的羽箭直直刺穿那人脖颈,宋心慈自飞溅的鲜血中瞧见一群黑衣人自角落奔涌而出,为首之人正是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