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单青衣的直球,江白也没什么好害臊的,1218岁的小年轻,喜欢20岁出头的姑娘,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老同志,穿假鞋这种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江白坦言道,
“确实有一点喜欢。”
“巧了,我也是。”
一瞬间的浪漫,这种气氛并不长久,单青衣话锋一转,
“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瞎子,我不会想杀你?”
他们俩,一个瞎子,一个疯子,就这条件凑一块领低保残疾人补贴都能过一辈子。
在确定关系前,有些话要说明白。
如果江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单青衣心生同情、怜悯之心,又从好感进而演变成喜欢,以至于更深层的情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单青衣宁愿拒绝这份好感。
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施舍。
恋爱从不该是单方面的赠予,应是两个方向的共同奔赴,至少双方是对等的,这才公平。
她看不见,但她知道自己对江白的感觉,与寒蝉无关,与其他都无关,她就是喜欢。
她瞎,看走眼了也正常。
但单青衣不知道,江白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
毕竟,江白又不瞎。
这个问题,比之前的直球更棘手,也更难回答。
如果江白自己内心存有迟疑,过不去自己那关,这件事解释不清楚,两人的缘分可能就在这里断了,从今往后,形同陌路。
这种反转并不让人好受,单青衣也正是清楚,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只会成为今后的隐患,在某一天爆发,造成更大的伤害。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对大家都好。
你是因为我瞎,没有杀意,才喜欢我的吗?
单青衣补充道,“江白,这个问题,我想听实话”
上个问题,不管江白怎么想的,单青衣可以蛮不讲理,甚至可以自己骗自己,但这个不行。
面对这个更棘手的问题,江白沉默的时间反倒更短,回答的也更快一些,显然他早就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心里有标准答案,对他来讲属于开卷考试了。
单青衣既然想听实话,那就实话实说。
江白如实说道,
“我知道我有病,虽然病情很轻微,但那道杀意是真实存在的,那道目光也是真的,祂真的想杀我,我甚至能从恶意之中感受到,祂想毁灭这世上的一切,我和很多人说过,没人信我,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单青衣点头,“我信你。”
江白知道她信,继续说道,
“我的病情我很清楚,但这病情和你我无关,至少和我对你的感情无关,你即使瞎了,也可能是那道目光的主人,你并没有摆脱嫌疑”
江白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我能做的最坏打算,你如果是那道目光的主人,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什么东西都会骗人,自己的想法不会骗自己。
当然,我依旧会试着杀了你,然后打一辈子的光棍,或者你杀了我,然后守一辈子活寡”
别人的告白,也许是浪漫的,也许是搞笑的,也许是热血沸腾的,也许一切都在不言中,水到渠成
江白和单青衣倒好,浪漫不到三秒,已经开始考虑鳏寡孤独的事了。
还没步入爱情,也没有步入爱情的坟墓,他们已经开始考虑丧偶的事了,还是最狗血的那种相爱相杀。
更离谱的是,两人这样对话没有任何违和感。
似乎就该如此,本该如此。
听着江白的回答,单青衣没有沉默,略加思考,得出一个结论,
“有理。”
江白点头,赞同道,
“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