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小心一点。
明哥儿见她理也不理自己一下,便抬头看了眼周围,随即上前一步,拽了拽道:“又生气了?”
沈月尘依旧不理睬他,只是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子,静静地坐着,抿住唇角,神情不悦。
明哥儿最不喜欢见她这副样子,他宁愿她发发脾气也好,也比闷着强。
对他而言,女人绝对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难懂的物种了。
“你要说就说,要训就是训,坐在这里运气算怎么回事儿啊?”
沈月尘看也没看他一眼,继而唤来春茗,吩咐她道:“把明少爷送去大夫人那里吧。”
沈月尘怀孕之后,明哥儿不能时常回来留宿,难得今儿能回来,偏偏又要送走。
明哥儿见状,神情一黯,便知沈月尘是不愿意再搭理自己了,只得乖乖和春茗走了。
看着明哥儿一脸闷闷不乐地回去了,吴妈挑起帘子进来问道:“明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让小姐您生气了。”
明哥儿这孩子素来调皮,偶尔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常常惹得人哭笑不得,束手无措。
沈月尘还在为明哥儿的事情烦恼,揉了揉眉头,道:“没什么大事,我方才说了他几句。”
吴妈闻言,缓缓上前道:“看小姐好像头疼的样子,我给您用梳子篦篦头发,解解乏可好?”
沈月尘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吴妈给她解开头发,然后拿着一把象牙梳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慢慢梳理着。
她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明哥儿那孩子越来越淘气了。”
吴妈笑笑道:“男孩子都是这样的。越是淘气就越是聪明。”
“家里人都太宠着他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有些话,沈月尘不能说得太深,只能避重就轻地感叹几句。
吴妈还以为她是怕太过溺爱了明哥儿,孩子长大之后不成材,便劝慰道:“这天下间的孩子哪有不调皮的。明哥儿虽然调皮,但也聪明,心里什么都明白。想当初,小姐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爱和小姐亲近,可见他心思通透,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的。”
沈月尘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心道,哪有那么简单,她们母子之间的羁绊,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
吴妈随即又道:“小姐疼爱明少爷是对的。正所谓,后母难做。小姐不是明哥儿的生母,多疼他也是应该的。”
吴妈完全是为了沈月尘着想,明哥儿是全家人的心头肉,大家疼还疼不过来呢,有谁敢多苛责他半句呢?就算需要有人站出来来教导他,也不该是沈月尘来唱白脸。
沈月尘听了这话,不免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明哥儿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就好了。那么,她也可以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去管教他,养育他,可偏偏他的骨子里是个不愿受人控制的成年人。
对他而言,自己苦口婆心地说教,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他不会听的,也不想听。
沈月尘不禁犯起愁来,她不能把明哥儿当儿子来教导,又不能把他当做朋友来相处,如此一来,她该用什么办法来约束他的言行举止呢。
今儿他和老太爷说要当皇帝,虽是童言无忌,但也亏得老爷子没有斤斤计较。
小孩子随便说说倒无妨,可若是再等个三五年之后,他长大了,家里人都觉得他是个该懂事的大孩子之后,明哥儿却还是随心所欲地说话,岂不是麻烦了。
真正的小孩子是很会学话的,大人说什么,他们便学什么。明哥儿这么小,便能说出那些放肆大胆的话,长辈们刚开始可能听个新鲜,觉得有趣,可他要是一直这么说,总是这么说话的话,真是让人不想误会都难……
沈月尘暗自摇头,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为了长远打算,她必须和明哥儿把两个人的关系,还有相处的方式,一一确定下来才行。
明哥儿的一句玩笑话,让朱老爷子记在了心上。
果然,没过几日,他就趁着晨昏定省的机会,问起了沈月尘给明哥儿开蒙的事。
沈月尘眉心微动,柔柔一笑道:“师傅的人选,之前定下了几个,只是明哥儿的年纪还小,师傅们都说再等两年也是好的。”
老爷子闻言,不赞同地摇摇头:“咱们明哥儿说话说的早,没必要等那么长的时间,我看开始早点开蒙的好。”
老太太有些意外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明哥儿的学业来了。才那么一点点大的孩子,着什么急呢?锦堂也是四五岁的时候才请的师傅……”
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咱们的明哥儿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早点认字读书是好事。”
老太太和黎氏面面相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老爷子突然间是怎么了。
他鲜少关心这样的事,因为不爱操心,平时也只喜欢逗逗孙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