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不在子书岁的意料之中。
她拧起秀眉,压低声线,“谢厌?你——”
谢厌倏然转回了头,不再看他,仿佛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情绪,他压抑着不爽,打断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姓萧的。”
子书岁眉头没有舒展,似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你哪里都能比得上他。”
良心上说,谢厌更年轻,更善良,品性更好,武力更高,若不出意外,将来谢笺若得帝位,谢厌还会是太子。
不论从哪方面看,谢厌都不比萧必安差。
“算你还算讲良心。”谢厌听她由衷的话,面色蓦然变得不自然。
只是他的心情并未好转,“既然我比他好,为何你只能和他假戏真做?”
“什么假戏真做?”子书岁没和萧必安做什么呀。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投靠我父亲,还不是为了你?”谢厌冷哼,“他喜欢你就罢了,可我觉得,你好像也对他动心了。”
谢厌不仅不爽,还很不屑,“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子书岁紧皱双眉,她在心中扪心自问,对萧必安是否有心动。
她放弃报复他,可他们之间仍有鸿沟无法跨越。
她是否因为他近日的举动,而心软。
最终,子书岁沉默地垂了垂眸,再次抬头,神色自然,“谢厌,我现在说的,是你我之间婚事该如何,你扯别的做什么。”
见她这般,谢厌再慢热也该懂了,当下扯了扯嘴角,给她一抹讽刺的笑,“放心,你不想嫁,我也不想娶你。”
“父王那边传来新的消息,就这几个月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定阳军修生养息这么久,谢笺不准备再拖了。
子书岁点点头,见正厅的方向,夏灼还没出来,只好静静等待。
此刻。
武宁侯府内,却不像陆府这么融洽。
因为早朝时,萧必安试图阻止皇帝赐婚的行为言语都落入了武宁侯的眼中。
当时,武宁侯就满腔怒火,只是奈于在朝堂之上,只能忍着,回到家中直接劈头盖脸对萧必安一顿骂。
连下人都能感到这对父子间的紧张关系,纷纷退了下去。
其实在子书岁入京以前,武宁侯真的很少对萧必安发脾气,大小事上都任他,只因知道萧必安必有所为,振兴家族。
可这几个月来,武宁侯已是第二次发火了。
上回是在书房,还算给萧必安留脸面,这次,竟是直接在前院就开骂了,毫不讲情面。
正厅内,武宁侯怒气冲冲,崔氏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深怕武宁侯动手打人,赶忙在一旁劝慰,“侯爷,有话好好说,必安又不是小孩子了。”
崔氏的安抚,落在武宁侯耳中就变了味,他指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确实是翅膀硬了,跪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朝堂之上,就敢和皇帝唱反调?你是嫌皇帝对你太过宠信?嫌我们萧氏过得太顺心?”
崔氏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一听,惊道:“什么!这,这……必安,你说话啊。”
萧必安掀起下摆,冷着脸,顺从又挺拔地径直跪下。
武宁侯见状,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永安对你怎么可能有半点真心?她蒙骗了我们全家,你如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我看你就是被下了降头!夫人,明日去找个有名望的道长来,给他驱驱邪!”
语毕,崔氏也差不多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