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地处边境的永安县,并且没有灾害影响,米价却要八十文一斗,百姓们哪里买得起?
刘主簿挥了挥手,意思是不买米,见子书岁面露惊讶,不等她问,便顾自解释道——
“公主有所不知啊,永安这小地方,产米有限,若是从别地输送过来,运输费用可不低啊。”
子书岁笑容淡了些,“据我所知,燕京的米也多是其他地区输送,可米价依然保持四十文。”
一旁米店的老板听闻眼前这位是公主,起初觉得惶恐,在听见她这言论后,无奈地笑了一声——
“这燕京是什么地儿,永安是什么地儿,天子脚下的百姓于我们永安的百姓来说,那都是富贵人了,谁做生意运输往偏僻地方做?我若有生意也去燕京做,这样才有赚头!”
“您觉得这儿的米价贵,那公主殿下该去让皇帝陛下减少赋税,这样百姓都买的起粮,这米价便不会贵了!”
说着说着,那米店老板都对眼前这位公主有了敌意。
刘主簿忙挥手,让米店老板闭嘴,“你别说话,这是公主殿下,岂容你放肆!”
米店老板被刘主簿一吼,果然是不说话了,反而转身将店门一关,挂了个不营业的牌子,一副“反正没有生意做,不如趁早关门”的样子。
子书岁站在门外,面上早就没了笑容。
倒不是因为觉得被冒犯,而是真正意识到了永安县有多贫瘠、物资匮乏。
“公主勿怪,他那是从没见过公主,一时有点冲动,”刘主簿替米店老板赔罪,仿佛是怕她今后行报复之事,“主要是去年出了新的纳税政策,卖米粮油这些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就要比普通商人多纳一成的税。”
“永安县前面是四十五文米价,可买的人少,米商度日艰难,又加到了六十文,结果买的人更少了。”
“到如今,直接就成了八十文,县衙也有管束过,可一管束,人家就不卖了。”
“要怪只怪地方偏僻,产不出自己的粮,”刘主簿无奈摊手,“若是能产出源源不断的粮食,哪会有这等子事。”
这也形成了死循环,无人买粮,商贩过不起日子还得交税,最后只能加价,让那些买的起粮的承担这粮价。
子书岁并未评价,那刘主簿也不觉得她能说出什么爱惜百姓的话,转而道——
“时辰差不多了,公主不如移步县衙?”
子书岁点头,与他一道去了县衙内,路上她忽问,“对了刘主簿,这出城的法子是否只有城门一条?”
“自然是,公主为何这般问?”刘主簿看向她。
子书岁叹慨地指了指后方的亲卫,“这次大军在永安县外驻扎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此地离洛城仅有十余里路,若是洛城奸细从其他途径混入永安,就不好了。”
刘主簿听闻,十分宽心地道:“公主多虑,虽然后山确实可以直接出城,但地势险要,危险重重不说,对方也根本不知道进城的方向。”
如此说来,就是有路。
一行人到了永安县衙内,跟着的亲卫便返程出城回军营内。
会客厅内,老旧古朴的圆桌上,摆了四菜一汤,怎么看都与豪华款待不搭边。
刘主簿见此脸都僵了僵,将膳房的人喊来问话,“怎么就这么些菜?”
做饭的娘子头低了低,一脸为难,“县令吩咐,不让铺张。”
刘主簿扶额,此时身着官服的县令出现,来人白发苍苍,似是已过花甲。
“县令大人,您这——”
刘主簿为难地开口,却被老县令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