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妮脸上媚态收敛,被报复的快感取代:“哼,若不是你们李家,舅舅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
“原来你……你是来报仇的!”
“没错,要怪就怪你是一个色鬼,纳妃之夜屈辱地死在亲生儿子的手里,为了帮你在黄泉路上遮风挡雨,我再送你一顶绿帽子戴,李渊,你下去后可要好好地跟阎王爷诉诉苦哦。”
“你们……好狠……毒。”李渊哆哆嗦嗦,指着楚平生说道:“柴绍,我可是你……岳父,她……她是你……咳,岳母……”
这话把楚平生逗乐了。
“那你可知道,诸天万界最危险的职业,便是做我的岳父么?而且这未亡人岳母,我还是第一次玩呢。”
“秀芳……秀芳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没有如果,你觉得她为什么光明正大地进出皇宫,迫你对李世民下手?”
“原来你们……你们合起伙儿来……”
李渊脸上漫过一道死气,挣扎两下,噗地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龙袍,眼睛慢慢睁大瞪直,却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就不甘地看着他。
“这可是和氏璧的预言哦,预言了李世民毒杀亲爹的一幕,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楚平生笑呵呵地道:“放心去吧,我这个女婿会给你报仇的。”
“呵……”
李渊喉头蠕动几下,身子一沉,头一耷,挂了。
楚平生挥挥手,韦怜花上前两步,提着李渊的尸体离开春华宫,他将身一转,把新鲜出炉的未亡人丈母娘往龙床一按,四目相接。
“我可是刚刚死了丈夫,你不怕晦气么?”
“你问一个魔王怕不怕晦气?同问恶人怕不怕鬼有何区别?更何况给我这好色老丈人戴绿帽子这种事,只是想想就叫人兴奋不已。”
……
翌日,卯时,天蒙蒙亮。
整个长安城四门紧闭,城头上下站满了披甲执戈的士兵,马路上不时响起得得得的马蹄声与步兵方阵的行军声,哪怕是再对时局无感的人,都知道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昨天明明还是喜气洋洋的纳妃日,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这股子笼罩全城的肃杀之气是什么情况?
长安城西南一隅,太平油坊后面放有很多木桶的宅子里。 一道青影闪过,楚平生翩然落地,正屋门口手持冰霜倚天剑相候的荣姣姣快步迎上。
“她人呢?”
荣姣姣指指正屋东面的房间:“哭了一夜,刚停。”
楚平生点点头,越过她,推门入屋,掀开棉布做的门帘进了里间。
北边的床榻上趴着一个女人,足蹬小花履,上身穿一条浅粉色襦裙,外罩纱衣,头顶金钗斜倾,鬓发散乱,面有泪痕,似乎是哭了很久,哭累了,迷迷糊糊睡去,连有人进入房间都没察觉。
“咳!”
楚平生在窗前的圈椅坐下,咳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身子一震,幽幽醒转,眨了眨红肿的双眼,看清椅子上坐的人,一脸痛苦地道:“柴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没错,这几乎精神崩溃的女人正是李家三小姐。
昨夜忙完,由春华宫回住所的路上,她和红拂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晕过去,再醒来便到了甘露殿后殿放的贺礼箱内,然后发现红拂不见了,只有她自己,而且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透过两个孔观察箱子外面的情况,然后看到了李渊给李世民下毒被发现,反被儿子毒害的一幕。
再往后便是荣姣姣打开木箱,把她背出皇宫,送来太平油坊的事。
“伏牛山一役,你又不是没在,和氏璧的新预言你也看到了,我这不过是顺应天意,让你做个见证,至于这么伤心吗?”
看到预言是一回事,亲眼目睹父兄相残却什么都做不了又是另一回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她很激动,跑过去揪住楚平生的衣领:“为什么?!”
“我折磨你?”楚平生冷冷一笑:“如果我没记错,好像这一切恩怨都是从你李家谋夺我柴家财产,想要借之起兵开始。你以为经历过这些事情,李世民还能活吗?”
“那你也不能……”
“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你是李世民,面对李渊给的毒酒,你喝还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