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之后照例是要水洗漱。因夏日将近, 乔薇特意换了一身清凉透薄的衫子,反正现在是大战过后的贤者时间, 不怕陆慎说她故意引诱。
结果陆慎虽没有被诱惑,却隔着一段镂空的绸缎,不断拧她腰际的痒痒肉。
乔薇:“……”
您这是闲着没事干是吧?
她换了个方向,面朝着陆慎躺下,腰身却勾得像只虾米, 以此隔出足够大的空间, 省得陆慎成天对她动手动脚。
乔薇有样学样玩弄他赤-裸胸膛上的两粒铁豆, 一壁闲闲问道:“殿下觉得皇上是什么意思?”
陆慎转头瞥她一眼,“你指恒亲王?”
否则还能有谁?乔薇用眼色示意他别明知故问。
陆慎笑了笑, “父皇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的。”
按说这次的事对韩贵妃一系是个打击, 毕竟陆离已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如今却骤然被撵出去, 难免有人揣测圣心有变;可若说皇帝是恼了韩贵妃母子也不像, 毕竟陆离的封爵是亲王尊位, 比他刚刚成亲的三哥安郡王还高呢——不过安郡王得了谢氏这样强劲的岳家也算是弥补了。
乔薇揣度着嘉禾帝大约是想平衡一下诸位皇子的势力, 令他们相互分庭抗礼, 这不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帝王心术么?这般看来,陆慎的处境应该暂时是安全的,皇帝不会想要动他,否则局势岂非又有变化?
乔薇将这意思一表明,陆慎却轻轻哂笑,继而拥着她道:“居安思危, 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父皇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咱们不过是他老人家手里提着的木偶罢了。”
他吻了吻乔薇眉心,带着几分疏朗说道:“如今咱们只沉浸在咱们的温柔乡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由它去。”
说着便用双腿将乔薇绞得更紧,用劲之大,几乎能将她勒死。
次早醒来,乔薇毫无意外的腰酸背痛,连床都下不来,好在婚宴已经结束,她自然也免了见客的麻烦。
那之后谢思茹也曾上门来拜访,乔薇只见了一面、略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回去了。
她见谢思茹脸上略有些不平之气,猜着她对这桩婚事仍是不满,甚至有可能将恨意转嫁到自己头上。乔薇并不怕她,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恨就请找魏明欣去吧,又不是自己逼她喝下那杯药酒的。
不过青竹却悄悄对她说,安郡王夫妻和睦,这桩姻缘或许十分美满。
乔薇奇道:“你如何知道?”还当青竹是故意哄她的。
青竹撇撇嘴,“小姐,婢子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呀!”
原来她见乔薇近来多倚重白兰一些,心里难免咕嘟咕嘟冒起酸泡,想起她虽不及白兰机敏,打听些消息还是能办到的,因此这半个月里没少花体己银子同安郡王府里的下人来往,这才得知安郡王几乎夜夜都宿在新王妃府里,有一夜还要了四五遍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乔薇笑着摸摸她的头,“原来如此,你做得很好,是我错怪你了。”
青竹别的事上或许不够敏锐,这一件却着实办得不错。不过乔薇听了那段话的第一个反应是安郡王体力真好——当然陆慎也不输给他;第二个反应则是释然,难怪谢思茹看她的态度那样奇奇怪怪,像是恨,可是又不十分恨,看来她虽仍惦记着陆慎,却已不像婚前那样放不下了。
安郡王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乔薇出着神,想到的倒不是该如何提防这位三叔,而是……郡王与郡王妃这样打得火热,吴氏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但愿她别想不开就好。
换了乔薇自己也会想不开的。但是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无法尝试代入吴氏的感受中,也没必要。她相信陆慎不会成为这样的负心之人,也只能选择相信,否则难道要靠想象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至少在陆慎露出背叛她的迹象之前,她是信任他的。
转眼已到了四月,气势恢宏的恒亲王府也终于修建好了。韩贵妃不敢耽搁,早早地就命人收拾好行李送陆离上车。既然皇帝已经拿定主意,她不能冒着风险去触犯那块逆鳞,韩贵妃能做的唯有将损伤减到最低,尽量顺着嘉禾帝的意思。只要他仍记挂着她们母子,她就仍是有机会的,不对么?
乔薇当然也去贺过恒亲王乔迁之喜,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见着魏明欣,出来接待宾客的是韩贵妃宫里的一位大嬷嬷。
这倒奇了,要是她记得不错,陆离对魏明欣还是挺宠爱的呀,平时府里的琐事也多交由她打量,为何这样大的事反而不见她露面?
乔薇问起时,那嬷嬷只遮遮掩掩的道:“侧夫人偶感微恙,需卧床静养,怕吹了风反而不美。”
乔薇便猜着魏明欣是被禁足了,想来那件事一定已被韩贵妃知道。儿媳妇自作聪明,结果引来这样的收场,韩贵妃不恼她才怪呢。
乔薇因恨魏明欣屡屡生事,原想着收拾她一顿,这下连人都见不着,反而不好下手。也罢,既然韩贵妃都已看不惯这儿媳,也省得她脏了自己的手。
喝了几盅水酒,乔薇便告辞了,免得被人瞧见她脸上的喜色。固然五皇子被从宫里迁出来,最该得意的是太子一方的人,可乔薇身为太子妃及
嫂嫂,总该为这虚假的兄弟情蒙一层遮羞布。人要脸树要皮,谁不是戴着面具生存呢?
才回东宫,就见青竹巴巴的赶了来,脸上一副火急火燎的神情。乔薇还以为这小妮子又在生白兰的闲气——她今日带的白兰赴宴——谁知到了近前,就见青竹捂着喉咙,匆匆喘了口气道,“小姐,那边递了信来,说是要生了,要咱们帮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