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还是不同意,不接受?
许老太哪能不懂。
“红军啊”她看着面前头发也开始花白的男人语重心长道,“哪有做老子的不管儿子的?也没有做儿子的不管老子的,是不是?”
“你的心情,你的介怀,娘懂,都懂的,可娘真觉得不是那丫头的错啊。咱不能这样,那丫头是村医,她是有治病救人的责任,但救不救的回来还得是自己的命啊。”
“要是大家都把责任往人家丫头上推,以后,我们再病了,谁给看?谁又敢想办法给看呢?你说是不是?”
是与不是,梁红军压根不愿去想,更不想把好不容易用血肉糊住的伤心事再翻开来。
“娘,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定。等过了这年,我就去老屋那单住,他想明年办事也好,后年办事也行,我说了不管就不管!”
说完,他又起了身,还没犹豫的抬脚出了灶房。
许老太怎么能拦得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
这老小子,真是,还跟那会跑去家里说想娶她的女儿香秀时一样倔。
即便那时他穷,也没在娶女儿这事上有半点怯场,背挺得直直的,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他想娶香秀,只想娶香秀。
那时候,多好啊。
他如愿娶到了她的女儿,也信守承诺对她好一辈子,只是这一辈子有些短而已。
梁旗直到外婆带着舅舅一家走后都不知道,她已经找他爸聊过了,而他爸的态度仍旧如此。
陶顺理几个一直在梁旗家待到下午还没动静要回家,插科打诨,咋咋呼呼个没完。
梁父心里已经没了对他们的芥蒂,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不挪窝,也不赶人,只问儿子,“晚上再炒几个菜喊他们在家里吃饭?”
“喊个屁,一会把他们踹走!”
梁旗嘴里叼着根小木棍,慵懒又傲慢,“你忙活一天了,不嫌累?”
梁父想起中午剩的那点渣,施施然开口,“有什么嫌不嫌的,反正都要做饭,也就是炒多炒少的问题。”
梁旗下意识直起身子,欲言又止。
梁父又一次秒懂,果断赶在对方说出气人话之前直接拒绝,“你要是不想在家吃也可以,正好我歇歇。”
“”
刚还说反正都是要做的,这马上就改口了?
不过,明目张胆的跑去卫生室跟小女人吃饭,会不会不太好?
感觉他爸梁旗正想瞅仔细他爸的脸色,人已经板着脸走了。
得,不用看了,还是老顽固一个。
晚饭是父子俩单独吃的,陶顺理几个不等梁旗动嘴,已经乖觉的自动自发到点走人。
梁父本来想要是臭小子不在家吃,自己就和着冷菜对付一下,可人没想出去,他只得把冷菜倒了喂猪,又挽起袖子炒了两个新鲜的。
桌上,气氛反常的安静,梁旗等会要出门,吃相异常乖觉,连干两碗,直接给自己喂饱。
不过,没像以往那样急着走,优哉游哉的又给自己倒了杯陶姜特意配的姜枣茶。
辛辣过后便是甘甜,喝完之后,近来身体受的寒气果然驱散不少,身子可见的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