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顾梦然侧过脸来，不解的看着亓官昊，她怎么觉得，亓官昊的眼里，好像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怒气？

难道是因为她接触了白睿？可这并不是她愿意的，只是碰巧遇见了而已，就算这样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也是谁都没料到的。

见气氛一下子变的凝固了起来，原宦出声缓和了气氛：“因为这个。”

说着，原宦鼠标点击了几下，电脑上出了好几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白睿和另一个人的合影，而那个女人看起来，却让顾梦然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一直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顾梦然才恍然大悟过来。

屏幕上的那个女人，有着一张白皙如瓷的脸，脸上精致的五官虽然没有白睿那般美的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却也有些东方女人独有的韵味，一颦一笑间都彰显落落大方，黑发如瀑如稠，薄唇樱红，让人赏心悦目。

“这就你说只能是我的原因？”

顾梦然转头，再一次的看着亓官昊，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执意的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在顾梦然注视中，那薄情的唇轻轻一启，吐出一个让顾梦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又愚蠢至极的字眼：“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从亓官昊的口中出来，却重重的落在了顾梦然的心里。

不禁扯出一个苦笑，顾梦然把视线移回了电脑屏幕上，不再去看亓官昊的脸，虽然尽量的缓和了声音，但在偌大的包间中，依旧能听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么？原来是这样。”

顾梦然最后几个字，缥缈的让人几乎听不见，就像是叹息一般的轻。

原宦顶了顶镜框，敛去了一脸的表情：“白睿这个人，做事小心谨慎，但是，只要人活着，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白睿并不愿意相信身边不熟识的人，所以目前来说，只有和他过世的前女友最像的你，最适合去他的身边不露声色的得到一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顾梦然知道原宦的话没有错，可停在耳里，却变得格外刺耳了起来，刺耳到，她想干脆转身走人。

可是自尊又不允许她表现出一丁点的异常，所以那些即将问出口的好多问题，最后都只能憋在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原宦盯着电脑上白睿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嘴里低低的呢喃着：“没想到，白睿这么快就找到你了，虽然上次昊带你去宴会主要目的就是露一个脸，不过这白睿还真是迅速。”

听着原宦的低喃，顾梦然感觉犹如晴天霹雳，原来，在这么早以前，亓官昊就已经开始算计她了？

一阵揪心般的疼痛传来，几乎让顾梦然无法呼吸。

太多的讯息扰乱的顾梦然都分不清这股子疼痛是因为对亓官昊的失望，还是对自己的失望。

是她一开始就拒绝亓官昊的，也是她后来相信亓官昊的，这些种种，在顾梦然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别人给她挖坑，她就真的傻乎乎往里跳，还顺便谢谢人家坑挖的好。

脸上一阵滚烫，虽然顾梦然竭力的想要掩饰自己脸上的异样，但那对自己自大的恼怒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以致于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顾梦然已经恼羞成怒的摔掉了这一桌子精美的菜盘。

眸光扫了一眼手边的红酒，拿起来一饮而尽，清凉的水顺着食道流下，降低了一丝温度。

这也终于让顾梦然的脑子转动了起来，她只略微抬头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原宦，就好像这个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既然已经认识了，那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怎么接近他对吧？”

原宦点了点头：“是，不过你不能表现的太冒进，不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好，我知道了，我会等你们给我消息，那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看原宦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顾梦然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全程，顾梦然都没再去看亓官昊一眼，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看着原宦，也只是在等着原宦的回答。

这个地方，她现在不想再多呆一秒，看原宦的样子，也不是很想把白睿和亓官家的事都告诉她，所以顾梦然也干脆提出了要离开，在有亓官昊的地方，顾梦然就会想起自己那些可笑的自以为是。

“等一下。”

就在原宦收好电脑准备点头的时候，亓官昊突然冷声制止了。

从他说出‘是’那个字眼开始，顾梦然的整个人就显得格外的僵硬，而她的视线更是从那以后再也没看向过自己这边，就连一点余光，都吝啬的没有给他。

这样的异常，让亓官昊心中一颤，随后就听见了顾梦然说要离开的话，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语，听到了他那里，却变得虚晃了起来，就好像，眼前的顾梦然随时会随着这句话而消散，语言比身体更先做出了选择，在原宦即将说‘好’的时候，率先叫住了顾梦然。

“昊。”

原宦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顶了顶镜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和煦起来。

听见好友的呼唤，亓官昊皱了皱眉，还是站起了身：“我送你吧，这么晚了。”

眼看着，亓官昊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顾梦然到嘴的拒绝话语也咽了回去，只能对原宦说了一声再见后，跟着亓官昊走了出去。

随着包间门的缓缓关上，原宦原本笑盈盈的脸瞬间跨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一丝的担忧。

刚刚在亓官昊的脸上，他看见了有史以来的一次，亓官昊在那个人面前以外的地方露出那样真实的情感。

在静谧的走廊上，顾梦然一句话也没说，她甚至都没抬眼去看亓官昊的背影，只是跟着前面恍惚的黑影走着，走着走着，顾梦然迎头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扑面而来的就是那个熟悉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