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的夏世旺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这些儿孙,一个个的像个小丑一样在风中追逐那些钱,对于老婆子的叫喊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这些都是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孙,自己这一辈子为了他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结果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冷漠以对。
还记得老三被自己赶出家门的那一天,他曾经说过:“爹,你今天把我净身出户赶出门,我不恨你,因为你生养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像我一样落得一个被家人厌弃的下场。”
当时自己对老三的话是多么的不屑,现在就有多么的打脸,原来老三是早早的看到了他最后的结局啊!
他对儿孙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一丝期望,现在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这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婆子。
她这一辈子为自己生儿育女,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要是自己走了,这让她该怎么在这些不孝子的手里活下去。
刘老婆子看着夏世旺已经气若游丝了,而他们的儿孙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看一下他,老婆子心也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可是她不舍得老头子。
夏世旺颤抖着手轻轻的拉着刘老婆子的手,声音如蚊的说:“老婆子……我要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不……,老头子,老头子,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呜呜……呜呜……。”
刘老婆子看着已经眯上了眼睛的夏世旺,老泪纵横的抖着手放在了他的鼻间,在感觉到老婆头子没有了呼吸之后更是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老头子啊!你不要留下老婆子我一个人啊!你走了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呀!呜呜……呜呜……。”
屋里还在抢着钱的人听到刘老婆子这一声惊天大嚎声都给叫回了神,愣愣的看向了炕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
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群人见钱没了,人也没了,都偃旗息鼓的坐回了椅子上,最后一家人在晚上的时候匆匆的把夏世旺抬到山上去葬了。
第二天,夏家人还是按照夏世旺在世时的建议把自己家的东西添了一些拿去还给了夏至,连着这一个月的一块钱赔偿也给了夏至,还告诉了夏至夏世旺昨天去世的事。
夏至也被夏家这些人的操作给惊呆了,夏世旺昨天死了,昨天晚上就抬到山上去葬了,屯子里人都还不知道,这是有多嫌弃夏世旺,这才急匆匆的把他送出了门。
夏家人走后,苓苓见夏至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院门口,好奇的问:“小姨,刚才来的人是谁呀?”
听见苓苓的问话声夏至才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进了屋里。
“咦!这些被褥好眼熟啊!还有这些筐,篓子是哪里来的?”
“这些是老宅的人还回来的,多余的应该是他们自己心里有愧补了一点,还有你太爷昨天死了,老宅的人昨儿个晚上就把他抬上山埋了。”
“啊!”
苓苓的小手才摸上被褥上的一块布,就被这消息给震的目瞪口呆。
赵景初也被夏家老宅的人这迅速的动作给搞蒙了,心里不由得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这夏老头子是被老宅的人给害死的,所以才连夜就把人给葬了。
夏至对于夏世旺的死并不关心,是死是活也与她无干。
看着夏家人还回来的东西,除了以前那两床补丁摞补丁的被褥,又添了一床新褥子,一块三尺左右的老土布,两双适合夏至和苓苓穿的鞋,还有几个筐子,篓子,然后是三块钱。
夏至把被褥和老土布都放进了炕柜里,鞋子现在穿正合适,筐子和篓子放进了仓房里。
白得的三块钱夏至随意的放在了炕柜下的抽屉里,就去了乱石坑挑水浇地,虽然平常自己浇地用的水都是从空间里面取的,可是怎么着也要做做样子?
赵景初见夏至挑着水桶出门了,也很有眼色的去了后院的地里,看看地里有没有杂草有的话就给拔了,看着这一小片绿油油的粮食,赵景初都觉得现在的生活特别的美好。
而夏至买回来的那三只鸡,见赵景初在地里拔草,也跟在他的身后捡虫子吃,这几只鸡在家里养了两天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至少现在跑起来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般虚弱。
来到乱石坑,夏至瞧着里面已经蓄了小半坑的水,屯子里浇地吃喝也差不多够啦。
乱石坑的边上有许多的妇女正用盆子装着水洗衣服,见夏至挑着两个木桶过来纷纷和她打起了招呼来。
“夏至来挑水啊!要不要嫂子帮忙。”
“夏至来啦!我来给你挑。”
“夏至,你以后干啥重活找嫂子,嫂子力气大。”
夏至对着众人的示好也都回以微笑:“嫂子们忙,我就来看看,也不知道这有多少水了,顺便挑一点浇地。”
“呵呵呵!这还得谢谢夏至你呀!要不是你,咱们现在可能都逃荒去了,哪里还能有水喝,还有水能够洗上衣服?”
“是啊是啊!夏至你可是救了咱们全屯子的人啊!以后家里要是有啥重活要干,你可记得来找咱,咱家你大侄子小侄子们个个都有一把子好力气,保证能够给你把家里的活儿干的漂漂亮亮的。”
妇女们一阵七嘴八舌的夸的夏至,顺便把自己的娃们也拿出来夸一夸,希望能在夏至这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到时候再有啥好事也能带着他们沾沾光。
要知道换粮食回来的那一群汉子拿回来的衣裳裤子,虽然都是人家穿过的可那也比他们乡下人的好,连一个补丁都没有。
乡下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做上一件新衣服,出去一趟回来能赚到一件衣服或者裤子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了。
特别是那些上山的汉子们,回家之后和家里人说起山上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他们的家人更是把夏至当成了救命恩人看,对夏至的尊敬比对大队长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