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最后一步……第三次,就赌他们做的出来吧……”
他们从西厂街穿过河清西坊,在踏上更前方的西街口时,两人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天边。
时间定格在今日卯时。
……
“哈……老夫原以为滴水不漏,想不到会弄巧成拙,遇上你这样的疯子……这样的主子……却也再无办法了……”
西长街堆积的人流中,马车缓缓行驶着,范文程放下了车帘,回头喃喃道。
祁京抬眼看过去,见帘子被风吹了起来,有霞光照进车厢。
而片刻的光景里,他的视线来到了车外人流中的某一处,有人对他高高的举起了手,张开后又握住——收网。
外面喧闹异常,可车厢里的气氛却是一片宁静。
“聊聊”祁京忽然道。
时间定格于半个时辰前。
……
“老夫也本可以救你,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可挽回了……”
范文程再一次掀开了车帘,似做惆怅,也似在宽慰道。
这辆马车驶入了一段种满槐树的宫道上,不远处有座搭在太液池上的木桥,过后便是西华门,但在他没注意到的几棵槐树上,吊几件布衣随风摆动,于景色里快速掠过……
“是啊,无可挽回了。”
祁京闭上了眼,适才闪过的简略的党徽图案已经消散,心中浮现出前世军校里那些同学的影子……
缕光流影,星星之火,此去经年,逆水行舟。
他释然一笑,忽然想起了那段残句。
“同舍生皆披绮绣……”
时间定格在触动排线雷火的前一刻,天边夕阳消散,夜幕降临。
……
而当下这一瞬,他也就是带着这样碎片般的意识,随着马车的落地,重重地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西华门周遭已然开始了连续的响动,并伴随着抽刀声四起。
~~
韩文广从宫道侧槐树林中抽出了刀,身上还穿着御前侍卫的明黄军服。
他虽是离有些远,但此刻也被那道气浪震的手脚发软。
“快!把马骑过来,救人!”
林子里,他朝身后大喊起来,慌忙跳过一棵倒塌的树干,第一时间冲向了那辆被掀翻的马车。
等快步跑过一段距离,又朝着埋伏在宫道前方的人吼道:“继续炸!把桥弄塌!”
视线放长,远远地,可以看见西华门木桥前三骑冒出,几枚竹筒凌空落在桥上。
“嘭!!”
木桥轰然倒塌,气浪再次翻涌而起。
同时,他也率先赶到了布置排线的附近,发现预设的大坑旁果然只有寥寥五个亲卫倒在宫道上,而那辆马车已被掀翻在几丈远的地方。
再次加快速度,才刚踏上宫道。
忽然,他眼神一顿。
“虎!”鎏金腰刀突兀向上划来。
“叮~”韩文广快速打落那一刀,只见从旁那名御前侍卫正在借势起身……
韩文广顺势持刀劈下,“噗”的一声,鲜红溅在脸上。
再侧头一看,马车附近被声波震飞的几名御前侍卫陆续清醒过来,于近处地上爬起,皆怒目圆睁。
仅是这一顿的停滞,他便已成了围攻的中心。
“杀!”
“汉狗!”
“宰了他!”
韩文广拔出了绣春刀,到了如今,他没想到这些八旗的侍卫竟然还能这么有力……冒进轻敌了。
仓促间抬头望去,只见侧翻的马车下 有血流了出来……
~~
范文程迷茫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满脸都是血。
他本能的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名侍卫,可却发现自己的手已被一截断木刺入,钻心的痛。
“啊……”
不光是身上,还有他的耳朵,口鼻都被震出了血,他大口喘着气,旁边似有打斗声,但也听不清了。
再等视野恢复清明时,才得以看见如今马车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