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夜晚,是一个狂风四起的天气。
江时梨百无聊赖地抄着佛经。
窗外黑影一动,江时梨以为又是燕昭翻墙进殿了,并没有搭理,继续诵读佛经。
“将军是在为那个无辜的孩子超度吗?”
是李尧天的声音!
江时梨猛然抬头,望见李尧天一身夜行服靠在床边笑着望着她。
“李尧天?”
“你……”
李尧天翻身进殿,拿起江时梨手抄的佛经仔细瞅了瞅道:“将军舞刀弄剑倒是在行,只是这个书法嘛,还是有待进步的。”
“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南煌皇宫。”江时梨震惊之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是在自己的凤仪殿中。
李尧天在书桌前挑选了一支笔,大手一挥在宣纸上写着佛经道:“明蕙写了家书于孤,孤有些放心不下,便来看看将军。”
“你也太大胆了,这里是南煌皇宫,高手如云,你不怕有来无回嘛?”
“你一定会保我的,不是吗?”
江时梨无奈道:“如今我只是一介庶民,自身都难保,若是你被发现,我……”
“嘘,”李尧天按住了江时梨的嘴唇。
“燕昭不会让手握重兵的人的妹妹有孩子的,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江时梨瞬间泪如雨下,扑簌而下的泪珠打湿了李尧天的袖口。
“是我让叶大夫配的药,那个孩子……”
“是燕昭让你这么做的?拿什么威胁你了?江时湛?还是你母亲?”
江时梨泣不成声,李尧天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燕昭收到暗卫来报,说凤仪殿好像进了人,只是天黑风大,没能探查到是何人。
燕昭只当是李明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通知暗卫不必再跟了,他会亲自前去查看情况。
“姑娘,陛下来了,离烟在院中听见了有人翻墙,应是陛下。”离绒慌忙进殿禀报。
江时梨抹了抹眼泪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情急之下她将李尧天拽到了自己的床上,将被褥厚厚盖住自己与李尧天,李尧天偷笑一声道:“这算不算与将军同床共枕了?”
“闭嘴。”
“阿梨,你歇下了嘛?”燕昭见着殿中没有任何灯烛,以为江时梨已经睡下了,只是现在歇息时间过于早了吧,他不放心以为江时梨是生病了,便要上前查探。
江时梨却机警的将匕首抽出护在胸前,夜色中的寒光刺痛了燕昭的双眸。
江时梨轻声回答道:“我没事,只是闲来无事早些歇息了,陛下请回吧。”
燕昭知晓她不愿再见自己,搭上帘帐的手只好作罢,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瞧见了书桌上写了一半的佛经,那不是阿梨的字迹。
字迹十分眼熟,燕昭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身后的江时梨却一再催促自己离开。鬼使神差他选择了从书桌旁的窗户翻走,再次看清楚了字迹,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李尧天的字迹。
燕昭再次转头,却望见江时梨站在帘帐后,他本能上前,却在掀起帘帐的一瞬间被江时梨的匕首抵住了喉结。
“这一次,你把匕首对准的是我。”
燕昭的声音沙哑,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能说出来。
江时梨一愣,将匕首稍稍挪开了一寸,但还是没有收回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