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暂时没察觉到易流年的异常,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本能感觉到紧张。
“她是个孤儿,内心自卑。”温星说,“她跟男主八岁的年龄差,更不敢喜欢男主了。”
女主从小寄人篱下,养父母觉得可怜收养了她,但由于他们自身就有一个男孩,虽然经济上面没问题,但一个是捡来的一个亲生,自然会有所偏袒。
女主心思敏感,知道自己不配与弟弟争夺养父母的疼爱,喜欢的不敢说,得到的礼物也总是送给弟弟,自己吃的用的都是弟弟不喜欢的。
自卑深刻地印在了女主心里,并没有随着成长而消散,面对家庭和睦健康乐观的男主,她本能觉得配不上,尽管她已经身处高位。
面对男主的强势追击,她渐渐沦陷,又过不了心里这关,直到男主身边出现了追求者,她才明白自己不能再拒绝下去了。
她喜欢男主,她也可以为他克服重重困难。
易流年抬起眼帘去看她,隐去眼里的血红,却发现温星也正在看他。
温星很轻很小声的说:“我有和你说过吗?我也是个孤儿。”
易流年心一跳,面上仍是不显。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心疼到无法言语。
温星下意识松了口气,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和易流年说过这些话,她还以为易流年并不知道。
但不管说没说过,易流年泰然的态度都给了她回答。
尽管温星从不会因为自己是孤儿感到自卑,她心思很乐观,每个人离开都有每个人的原因,她不会去责怪。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温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放松肩部让易流年枕得更舒服,然后真挚无比地看向他。
“那还有一件事,我应该没跟你说过。”
她看到易流年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又一下,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很喜欢看易流年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星光般的明亮双眸,浅色瞳孔儒雅又温柔。
“那就不说了。”易流年道。
温星莫名感觉到他在发抖,但仔细看过去,他又很冷静。
眼神在发烫。
四目相对,一切情绪无处躲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一个人,哪怕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温星眼眶有些湿热,勾着嘴角小声道:“你在心疼我吗?”
在。
我爱你。
温星觉得灵魂都在颤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易流年忽然凑过来,动作小心亲热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距离在一秒钟被拉进,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紧紧萦绕着她,他吻了一下眼睛后仍然没走。
温星被吻得闭上眼睛,察觉他的呼吸毫无章法地喷在她的眼皮,又巍巍颤颤地睁开。
这是易流年第一次亲她,他是薄唇,听说薄唇之人向来心凉,可他的亲吻却炙热。
视野里,易流年闭着眼睛,道:“不疼。”
温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今天没下雨,她却觉得眼睛又在隐隐作痛。
温星从来不觉得孤儿有什么不耻,她从来生活在孤儿院里,身边的小孩子都是孤儿。
但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是个瞎子。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她的世界就是黑色的,因此听觉变得格外敏锐。然而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耳边只有孩童不谙世事的嘲笑,数不清的推搡和笑骂编织了她幼小的童年。
由于身患残疾,院长对她格外疼爱,所以遭到了其他孩子的嫉妒。他们经常在院长面前对她嘘寒问暖,转过身却又变成恶魔将她推倒在地,面具褪下,只剩下无尽的嘲笑与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