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会了。”
阿贵急促呼吸着,攒了攒力气,这才说道,“陛下,奴才错了,奴才不该擅自给杨将军传话……”听了阿贵的话,王权不由得冷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是犯了这种禁忌,也就陛下仁德,否则你这颗脑袋早就保不住了。”
“行了,你且等着吧。”
王权起身朝着大殿而去,他心中一边鄙夷着阿贵,却也暗暗告诫自己,切不能逾越了本分。这一回,是陛下教训阿贵,却也未必不是告诫自己,以后不管是哪一个,再犯下这种错误,想来陛下也不会给这种机会。好一会儿,王权冷汗淋漓的打着颤走出大殿,“陛下说了,念在多年伺候的情面上,饶你一命!先回去养好了,去做三个月杂役吧。”
阿贵滚下来,朝着大殿之内叩首,随后便直接晕了过去……北方的战报不断传来,果然,除了大名府的兵马南下,刘錡、吴璘也分别送来奏报,同样有金兵现身。赵构下旨,简单而明了,“粮草、军饷、军械,朕给你们准备好了,正源源不断的送过去,你们给朕打、狠狠的打,无须迟疑、无须忌惮,朕等着给你们加官进爵。”
此圣旨传到岳飞等人手中,岳飞对此倒是并不惊讶,毕竟,之前皇帝被秦桧等人蒙骗、携裹,现在陛下已经辖制了秦桧等人,自然又成了圣明之君。可是,刘錡和吴璘就愕然了。若非上边儿的印章都是真的,他们几乎这是哪一个假传圣旨了。在此之前,皇帝虽然也不时喊着北伐中原的口号,可是对于战争并不算支持,他们多次请求主动出兵都未曾得到应许,便是金国南下挑衅,朝廷也大多是选择退让。这一次,皇帝怎么突然间如此支持了?虽然心中疑惑,可终究是好事,之前总是有各种限制,现在总算是能放开手脚了。刘錡兵少,他麾下一共也不过三万多兵马,而且防守的还是太平州、寿春、泗州这一代重地,若是有失,金国就可以从侧翼和北方两面夹击建康,所以,面对来势汹汹的金国,他选择驻守。率先建功的,反而是身在利州的吴璘。吴璘是大将吴阶的弟弟,吴阶则是与岳飞、韩世忠等人媲美的猛将,川陕一带的主要兵马便是在吴阶麾下,而吴阶也没有让朝廷失望,金兵多次想要拿下川陕蜀地,却尽皆被吴阶挫败。只可惜,前几年吴阶便是病逝了。吴璘自幼便是追随兄长在军中,先御党项、又抗女真,同样有着赫赫战功。因此,吴阶死后,利州一带的兵马便是被吴璘带领。现如今,吴璘的兵马已经尽皆退守到秦岭之南。本来,去岁宋金开战的时候,吴璘已经出秦岭,占据了和尚原一带。和尚原位于渭水之南,其毗邻五丈原、陈仓等要地,向西北是陇山,向北是凤翔府、向东北是长安之地,想当年便是诸葛丞相也在此驻兵,足以说明此地的重要性。然而,去岁为了与金国和谈,朝廷下旨让吴璘让出和尚原,退回到大散关之内。从此以后,西部唯一能北上的跳板也被朝廷割让给金国。吴璘自然是郁郁不平,可他只是领兵的将领,又如何敢违抗朝廷旨意?这一次,他得到北方金国兵动的消息,只是让麾下兵马驻守大散关、嶓冢山一带,反正朝廷一向求和,守住现在的利州,做好本分也就是了。可随后朝廷的圣旨却是让他难以置信!朝廷备齐兵甲粮饷,让他北上开战?苍天啊!大地啊!这样的圣旨,他做梦也不敢想啊。不管其他的,反正有了朝廷的圣旨,他还顾虑什么?守?当年自家兄长就不知道什么叫守,自己也是一样!那北方的狼崽子,必须打出去,给他们打疼了甚至直接打死,他们才会害怕。天水军、石泉军、大安军……吴璘于兴元府汇兵八万,先行遣偏师出天水过岐山,目标打过渭水拒金兵与陇山。二遣偏师一部一万五千众,过骆谷道攻打郿县、武亭威慑长安。他的主力兵马则是从大散关出关,再度先行攻打和尚原与陈仓山后,屯兵五丈原,与金兵主力对峙在渭水南北……“六月十五,都指挥使吴璘,率主力兵马五万,出大散关。十八日,与陈仓一带金兵遭遇,双方鏖战七日,金国兵马损伤三千众大败,吴璘进占陈仓、和尚原。”
“修整一日之后,二十七日,吴璘亲率兵马攻打五丈原,金兵不能敌,与二十九日退到渭水之北。”
“如今吴璘的兵马已经尽皆占据渭水之南,准备渡渭水与金兵决战凤翔府。”
赵构就静静的站在御阶之上,听着刚刚传来的奏报。他本以为,有些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可直到此刻方才知晓,它们只不过被自己压在心底,从未忘却过。陈仓、散关、五丈原,包括那汇兵之地兴元府,当年有个名字叫做‘汉中’。现在吴阶所作之事,就如同当年亚父一样,兵出祁山而北上!这一回,他刘禅不能败!他要告诉亚父,当年咱们梦中都想去的地方,现在阿斗可以去看看了。这是亚父的梦,也是整个蜀汉的梦!上一世他没有机会,而现在,他就算是拼尽整个江南,也在所不惜。待到军报念完,赵构沉默许久,“谕:吴璘所部粮草、军饷,各部司不可懈怠,若是调运不及时,便从利州两路征调,从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夔州路征调!”
“传旨吴璘,他想要打,朕尽西北五路之力,朕打的起、大宋也打的起!另外,告诉他,朕已经给他拟定了封赏,就看他吴璘有没有本事拿下凤翔府,来找朕讨赏了。”
“若是他能够北渡渭水,击溃金兵、占据凤翔之地,朕册封其为武……武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