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放着一枚穿着红绳的牙齿。
楼暮惊颤抖着接过红绳,也不知道是血染红了绳子。
还是绳子倒映了手上的血。
“他说你从没杀过人,不管按照律法还是审判,你都是无罪的。”
“这是你掉的第一颗牙,他一直戴在身上,让你好好活下去。”
楼暮惊满嘴通红。
眼看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绳子。
“大夫说的对,这就是报应。”
“是我爹的报应,也是我视而不见的报应。”
楼暮惊浑身抽搐,杏花落了一地。
她死了。
其实这一幕很凄美。
外边的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色。
白黄手里的生花刀渐渐缩成巴掌大小,她声音清冷。
“我不觉着她可怜。”
江知间扭头。
白黄把刀挂回腰上,“那些被画景拐卖的姑娘才可怜,她们本该有大好的人生,最后被毁之一旦。”
江知间撩开帘子,“画景是怎么处理的。”
他朝医馆外的小厮招招手,示意把尸体烧了。
医馆有专门烧尸体的炉子。
白黄看着下边架起的柴火,双手背在身后。
“剁碎了。”
画景年轻时有奇遇,练成了一身铜皮铁骨的功夫,所以才能徒手掰开铁栏杆。
白黄告知他楼暮惊自杀的真相。
画景瞬间明白楼暮惊都知道了。
楼暮惊说的对,他不是个好人,但勉强算个好爹。
画景没逃,仔仔细细的跟白黄分析了这些年的生意。
就是为了让白黄知道楼暮惊手上干干净净。
画春是画景培养的傀儡,必要的时候替楼暮惊赴死。
那天画春带着白黄回来,画景就知道她不能留了。
至于床上烧死的焦尸,则是画景随手从地窖里拽出的护卫罢了。
他不觉着能瞒过衙门。
但只要稍微拖延时间,大不了带着闺女再去下一个府城。
没想到白黄和江知间动作那么快。
白黄看着倒挂在房梁上的画景,“你疼楼暮惊,有没有想过,你拐卖的那些姑娘也是别人疼爱的闺女。”
画景对此并不在意。
他只看着白黄,重复那句这事和楼暮惊没关系。
生花刀上环绕着灵力。
白黄让画景知道,所谓的铜皮铁骨,在绝对武力面前都是假的。
她一刀刀劈下画景的血肉。
鲜血飞溅在脸上。
白黄问他,“你知道错了吗。”
画景倒在地上,死前让白黄把牙齿送给楼暮惊。
白黄看着那堆碎肉。
轻笑。
“我不会去的,你心爱的女儿这会说不定没救回来,已经死了。”
画景不知道是疼死的。
还是气死的。
焰火吞噬楼暮惊的尸体。
江知间背着手跟白黄站在一块,“我也不觉着她可怜。”
“她死后至少还有人替她收拢尸骨,那些被拐卖的姑娘,连死在哪都不知道。”
白黄扭头。
终于露出一个笑。
等尸体化为黑烟。
江知间站直身子,“白姑娘,楼暮惊说画景曾替她找过一只画皮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