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城以北通往南诏皇城的官道上,罗志州正带着一群人疯狂的朝着北方骑马狂奔。
在他的身侧,是一脸煞白的宁安州牧。
白珏的出现,一开始并未引起州牧太多的关心,毕竟他手下并没有兵权,即便想去捉拿白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白珏的存在,因为拥有五万大军的罗志州几乎是全军覆没,就连小命都差点留在了那片荒野之上。
看着闷声逃命的罗志州,州牧还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他派人通知自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头搬家。
现在虽然狼狈了一些,好歹小命保住了。
丢了宁安州,也不是他的错,到时候最多官降一级,该吃吃该喝喝,过个几年还是可以升上去的。
倒是身边的罗志州,这回麻烦可就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志州还能想着自己,这份情义,还真不是金银可以报答的。
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到时候上面问责,他能通过家里的关系说说情。
罗志州救他一命,怎么着也得还人家一份恩情才行。
州牧正想着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责难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紧接着他们所有人都从马背上飞出去。
在空中旋转的时候,他才看见刚刚还在骑乘的马匹,除了四条腿没了,上身居然还在空中努力的挥动腿根部的断肢。
一阵晕眩之后,他才感觉到重重被砸落在地上的感觉,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想要起身都很难。
不能州牧清醒过来,又听见一阵随行下人的惨叫声响起,接着自己就跟小鸡一样被拎着后脖子,一阵腾云驾雾回到了宁安城,而且还被脱光了衣服挂在了城门上。
恍惚中,原本空无一人的城门口不知道怎么忽然多出了好多人,仿佛全城的百姓都来了,乌压压的一片,好多人啊。
逐渐清醒的州牧大人在回过神来的时候瞅了一眼光溜溜的自己,老脸一红,当真是羞煞老夫了。
被这么蛮子指指点点,口里还有各种污言秽语,特别是那些无知妇人,居然还饶有兴趣的评头论足起来了?
这些人,怎么能够这样。
我只是个文士,怎么能和罗志州这种粗鄙武人相比,他可是吃生肉长大的
不对,刚刚不是在逃跑吗?
怎么变成了这副光景?
“老罗啊,你我朋友一场,你说说呗,咱俩接下来会怎样?”
同样被挂在旁边的罗志州一脸死气,跟看傻子似的瞥了一眼州牧。
“你是读书人,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州牧恍然大悟的长啊一声:“那我们这算不算以身殉国?”
“你是不是脑子被摔坏了?”罗志州无语。
州牧摇了摇头:“早知道,我也应该学你一样,从小吃生肉的,你看,他们都在笑话我。”
果然是脑子摔坏了,罗志州本就毫无生气的脸上又增添了一抹悲哀。
就这么被挂了没多大一会儿,城门口忽然一阵躁动。
一队南诏轻骑军进入城内将人群分开,随后一身金甲骑着白马的百里神秀在长孙胜的陪伴下出现在了罗志州的斜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