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白的眉头皱起，陈皮看见一月白的神色，也知道一月白这是不耐烦吃了，陈皮将手里片好的心脏递到了一月白的嘴边。

“师父再吃一些，等我以后寻个法子，师父就不用再吃这些东西了。”

一月白听着陈皮的话，耐着性子将心脏吃下，等将全部的心脏吃完后，一月白的手心也不再继续流血，乌黑色褪去留下鲜红的血肉。

陈皮掏出怀里的帕子，将一月白嘴角的血细细的擦去，这个帕子，是当年陈皮遇见一月白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陈皮将它带回来洗干净后，就留在了身边。

这次的事情后，九门里安静了一段时间，今日是齐铁嘴送齐泽离开的时间，一大早齐铁嘴就开始收拾东西，齐泽不知道为什么兴致一直不高。

齐铁嘴将齐泽送到火车站的时候还早，齐泽坐在齐铁嘴的身旁一直不说话，只有齐铁嘴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和齐泽说着各种注意事项，看着齐泽总是打量着周围，齐铁嘴也明白齐泽这是在找什么。

看着坐立不安的齐泽，齐铁嘴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们盘口盈利不多。”

齐铁嘴话没多说，但齐泽听见齐铁嘴的话，却心知肚明了，齐铁嘴的盘口相比较九门里的其他人，盈利却是算少，但能送齐泽出国，这些钱从哪来的，齐泽的心底里有了个猜测。

齐泽看向了齐铁嘴，眼底里满是不可置信，对齐泽来说，抛下自己的一月白，是齐泽心底里的一根刺，或许着算不上抛弃，但齐泽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一月白莫名的将自己交给了齐铁嘴。

不是说齐铁嘴不好，只是救了自己的一月白，对自己来说，有不一样的感情。

当一个人被莫名抛弃，换做是谁，谁都接受不了的。

齐泽这么多年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没有人去告诉齐泽，哪怕是齐泽去询问齐铁嘴，齐铁嘴也会选择岔开话题。

“为什么？”

齐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火车站人来人往热闹极了，唯独齐铁嘴和齐泽的周遭很是安静。

“还记得他和你说的那句话吗？你们不是一路人。”

齐铁嘴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一月白和齐泽之间的事情并不好说什么。

一月白是个心狠的，哪怕是会对放在心上的人留两分温情，但这也不能改变一月白心狠的事实。

可齐泽不一样，齐泽从前是贵族家的少爷，所接受到的教育，树立的三观，都是和一月白不同的，哪怕齐泽在一月白身旁生活的甚好，可当两个人之间的不同信念一旦出现，一月白和齐泽都落不到一个好。

一月白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性子，齐泽也难改动自己的良知。

两个人继续生活下去，结局是能猜测到的，除非一月白收手，除非齐泽改变，但这个除非，太过于渺茫，渺茫到一月白主动放弃齐泽，送齐泽离开，给齐泽一条生路。

一月白很清楚，若是以后，齐泽和自己的信念不合，一月白是绝不会给齐泽留一条命的。

哪怕齐泽很像当年的一月白，哪怕齐泽是另一个一月白，哪怕一月白对齐泽有几分心软，但它们都不会改变一月白。

所以当年一月白让自己带走齐泽的时候，为何自己如此的干脆利落，与其最后两败俱伤，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

至于齐铁嘴为何没管过陈皮，自然是齐铁嘴也很清楚，陈皮和一月白就是一路人，是一样的疯子，陈皮会为了一月白不择手段，放弃良知。

齐泽不会，齐泽有自己的底线，不是说齐泽不好，也不是说陈皮好，只是两条平行线，是没有结局的。

就单单看陈皮每次看一月白的样子，齐铁嘴都觉得牙酸，陈皮是恨不得把他师父一月白供起来，上哪都带着。

要是一月白哪一天真的出事情了，齐铁嘴相信以陈皮的性子，若救一月白的代价是杀了所有人，陈皮也会去干，甚至若是一月白活下来的代价是陈皮，陈皮也会利落的解决自己。

陈皮的性子是癫狂了些，但那颗真心，齐铁嘴还是看得清楚的。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开始，为什么要说不是一路人？”

齐泽不懂，也是，这个时候的齐泽还只是个刚长大的孩子，心里永远有着一腔孤勇，对这个世界永远抱有爱意。

“齐泽，你和从前的他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管是性子，做事的行为都很像，也正是这样，他才选择了让你离开。”

齐铁嘴看着齐泽，将压在心底的话，细细的和齐泽说着，其实齐铁嘴很早就想和齐泽说明白一切了，但总是找不到好的时机，很多事情一句两句也根本说不清楚。

如今这个时候了，齐泽也很难和一月白再有什么碰面的机会了，齐铁嘴也算是松了口气能说了。

“你也应该知道，他曾是红家的少爷，那个时候的他和二爷一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二爷却倒是个闹腾的，可后来红家出了大岔子，他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你和曾经的他很像，可那也是曾经了。”

齐铁嘴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也明白，你不是他，他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他选择放你离开，让你有一个更好的人生，而非和他一样，永远被困在这里。”

火车行驶而来，停在了眼前，数不清行人纷纷背上行囊，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齐泽也是其中一个。

齐铁嘴将齐泽送上火车后，站在车厢旁，齐泽坐在火车里将窗户打开，齐铁嘴站在火车的站台上看着齐泽。

“齐泽，他姓红名卿，，，，，，”

后面的话齐泽没听见了，火车行驶起来的声音太响，掩盖住了齐铁嘴的声音，齐泽探出身子，想要再问问齐铁嘴，齐铁嘴却只是笑着不说话。

齐泽也只得放弃，坐回到位置上，火车行驶起来，齐铁嘴转身离开，齐泽看着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眼底里满是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