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二月红活成了一月白,一月白却变成了二月红。
“我不是他,八爷也应该和你说了,他早就死了。”
一月白笑着又抽了口烟,烟丝很快就被抽完了,一月白顺手将烟枪放在了桌子上。
二月红听了一月白的话却沉默了。
“你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如果是来和我争论谁是谁的话,还是趁早离开。”
一月白懒散的走到了榻边上,对着榻上的蛇伸手,蛇顺着一月白的手臂,爬到了一月白的肩上。
“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二月红嘶哑着嗓子开口说话,一月白看向了二月红,走到了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是凉的,不过是冷是热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一月白嗤笑了一声,茶热的又怎样呢?难不成还能暖热自己这副躯壳不成。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一月白捋了一下发丝,将发丝绕在了耳后。
“当年你跑回去后,他被人打断了腿,拖着他的身体,将他带回了红家。”
一月白一出口就是让二月红心凉的话,一月白看着二月红的模样笑了笑,似乎是口中的这个他,不是自己而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他被带回红家后,就听见他最亲爱的弟弟二月红说,,,说自己会坐稳红家当家人的位置,当好红家的家主。”
“你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吗?他从没想过和自己的弟弟抢什么家主之位,可自己的弟弟却要为了家主之位,把自己的哥哥,,给杀了,,,,”
“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月白笑出了眼泪,肩上的蛇用尾巴将一月白眼角的泪给擦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二月红听了一月白的话想要解释,可一月白并不想给二月红解释的机会,事到如今一月白也不想听了。
“他被挑断手筋后,又被拖着扔到了乱葬岗,乱葬岗里满是腐烂尸体,他还要和乱葬岗里的野狗争抢,他每日吃着腐烂发臭的尸体,和野狗争抢,那些野狗想要将他分食,可他想活下来。”
“他想活下来!”
一月白呼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抓住了桌子上的烟枪,蛇从一月白的肩上爬了下来,想要给一月白点烟。
一月白颤抖着手将烟丝装进了烟枪里,但似乎是并不想在二月红的面前这般狼狈,这装烟丝的工作,也被蛇抢了去。
蛇将烟点着后,一月白嘬了两口烟,烟丝烧着了,一月白抽了口烟,看着烟雾散在空中。
二月红听见了一月白的话后,沉默着没说话,二月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那句话是二月红说的吗?是二月红说的,可那些话都是建立在,寻找一月白的前提上。
一月白说自己从没想过和二月红抢家主之位,可他二月红又何曾想过和一月白抢做家主之位。
从始至终,二月红都觉得该坐上家主之位的是自己的哥哥,一月白。
“你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他拿自己的心活下来的,他把自己的心给了月落,然后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他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呼,,活下来了,,,,”
一月白颤抖着手摸了摸桌子上,名叫月落的蛇。
似乎只有月落在,才能让一月白的情绪恢复,才能让一月白不安的心稳定下来。
月落是一月白的安全来源,是一直陪伴在一月白身旁的家人。
家人。
当年的月落在遇见一月白的时候,一月白躺在尸体堆里,腿被野狗啃食的不成样子,可一月白没有办法,一月白的手筋被挑断了,腿也被打断了,一月白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来,和野狗抗争。
月落原本是一只大妖,灵气逐渐消失,让月落这只大妖存活也越来越艰难,月落时常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月落知道这是新的法则即将成立的缘故。
到时候自己就会变成一条没有意识的蛇,和山林里的蛇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每日都在奔波于捕猎之中。
这个时候月落看见了乱葬岗里的一月白,月落的记忆深处有一个秘法,是月落还是条小蛇的时候,从一个老道手里看来的。
当时那个老道也看出了月落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但老道还是没杀月落,看着月落良久,在月落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老道叹了口气。
月落不记得那个老道说了什么,好像是说和自己有缘,这个秘法以后用得上。
当时的月落看着老道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后,月落就快速的爬走了。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月落已经不记得那个道人的长相了。
后来的月落为了不让自己意识归于混沌,就和当时在乱葬岗里即将死亡的一月白做了交易。
月落和一月白做了契约,月落可以让一月白活下来,代价是一月白的心,一月白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管月落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月白都要赌,赌月落没有骗自己。
一月白捡起地上的腿骨,这个腿骨是一月白一点一点打磨的,是用来抵抗野狗的武器,一月白的手时常使不上力气,就将腿骨叼在嘴里,在石头上打磨,经常将自己的脸和石头磨在一起,磨的血肉模糊,可一月白想活下来。
那天晚上,一月白用使不上力气的手,拿着腿骨将自己的心腹剖开,笑着让月落将自己这颗心吃下去。
将心腹剖开的一月白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了,一月白不想死,一月白更不想不声不响的死在乱葬岗,死之前让一条蛇尝尝自己的味道,让自己多一些价值,也是好的。
结果是好的,月落并没有欺骗一月白。
从那天晚上以后,一月白变成了不生不死的人。
而月落为了实现承诺,用自己仅存的灵力,将一月白的身体给修复了,从大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一个为了活下来,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个为了有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一月白肩上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