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点,夜市刚开始的时候。
秦星猛地从床上惊醒,沉重的呼吸声,许久才逐渐趋于平静。
他眼中如刀尖的寒芒,也渐渐退去,留下黯淡无光的漆黑眼眸,如同火焰燃烧后剩下的灰烬。
“又过去了一天啊。”
窗外的霓虹灯光不规整地映射在天花板上,就如同这里的夜晚一样,绚丽而混乱。
秦星双目失神地看着,许久之后,才从床上拱了拱身,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盒。
“这么快就没了,真不经抽。”
看着空空如也的烟盒,秦星蹙了蹙眉,苦笑一声,捏扁了烟盒,随手一丢,烟盒化作一道弧线,准确地跌进了远在门边的垃圾桶里。
而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一半的扁烟盒,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恰在此时,秦星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
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天没吃东西了。
“唉……”
秦星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下床,穿过杂乱放着酒瓶与纸巾团的地面,拉开老旧的冰箱门。
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是这个房间里,除了床以外最干净的地方。
看着空无一物的冰箱,秦星才骤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去领救济粮。
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这是昨天买酒以后剩下的。
“不够啊,得去领粮了。”
还好发放救济粮的地方,24小时营业。
秦星套上一件印着可爱二次元漫画女生头像的纯白色衬衫,又穿上灰色裤子,拿起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唏嘘的胡茬,秦星拨开了挡住自己的眼睛的刘海,露出一张略有憔悴的棱角分明的脸庞:“还行,越来越像这地方的人了。”
临出门前,秦星又嘟囔了一句:“下次,还是得少喝点酒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些习惯,甚至享受这种颓废生活。
破旧的老式楼房,充满脏污的水泥墙,满地烟头和烫出来的痕迹。
这便是秦星开门后所见的景象,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他早已习惯。
这里曾经是一处工厂家属区,但后来大厦崩塌,这里的人也渐渐搬走,现在已经变成了流莺聚集地,楼道里满是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见到秦星,靠近的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笑吟吟地贴了上去,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星哥~”
“出门玩吗~要不要来我房间待一下啦,空调都开18度了哦,现在天气这么热 ,只要你来~”
说着,那女人脸上竟显出一抹娇羞之色:“我可以不收你的钱的。”
“不了。”
秦星摇头。
“哎呀~要是我一个不够,下面的妹妹,还不任你选……啊……”
话还没说完,秦星忽然伸手朝着她防御力最厚的地方一拍,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引得那女人一声娇呼,水波盈盈的眼睛,嗔怪地望向秦星:“星哥,你干嘛啦~”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女人带球撞进了秦星的怀里,还不忘推开了刚才那女人:“你走开啦!离我星哥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