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尚未结束,晴朗的天气只持续几天,便又起风了。
凛冽如刀的寒风席卷大地,无情摧残室外的一切。
外边的天气固然严酷,然则真正令何大清冻彻心扉的还是眼前的局面。
何大清知道儿媳妇的出身问题是个巨大的隐患,也想到过有一天,会有人以此为由攻讦。
只是心理准备做得再充足,真到临事的那天,他还是由衷感到悲凉。
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只为平平安安走到对岸。
可天不遂人愿,他不想惹事,麻烦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觉悟也好,立场也罢,冠冕堂皇的话都是虚的。
何大清父子之所以有此劫难,还是挡了别人的道,碍着别人了。
碰上这种事绝对是极其糟糕的体验,不过对何大清来说却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早发现问题,早做出应对。
趁那场残酷的风暴袭来前,何大清要放下最后一丝侥幸,全力做出应对。
“我感到很悲哀。
难民潮刚退去没多久,时局艰难,很多人还没能安置下来。
现在咱们厂居然发生这种事,有些人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真是可恶可恨。
我看他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
何大清不动则已,一动便势若雷霆。
一通指桑骂槐,铿锵有力,气得副厂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紫,像是猪肝一般。
“何大清同志,我要郑重提醒你,我们是在讨论何雨柱的思想问题。”
在场这么多人心里都清楚何大清在骂谁。
可是何大清没指名道姓,副厂长即便气得牙痒,也不好发作。
“对啊,我就是在说关于何雨柱同志的事情啊。
你不觉得那些混蛋可恨吗?”
面对副厂长的提醒,何大清置若罔闻,仍是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么说,你也觉得何雨柱的问题很严重?”
不管情况怎么发展,副厂长都决定先将何雨柱的罪行坐实,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何雨柱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难道不是故意挑事,激起矛盾,破坏和谐的那些个混蛋吗?”
何大清呵呵一笑,直接怼回去。
“你……”
绷不住的副厂长抬手指着何大清厉声呵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大清,你的思想很危险,再不悔改是要犯错误的!”
本来副厂长只是想以何雨柱的事为引,逼何大清低头。
没想到何大清如此刚烈,丝毫不退,差点没撕破脸皮掀开桌子。
话已至此,副厂长更不能后退。
今天要是不把何大清摆平,他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
“嗨呀,老宋,大清,你们都消消火。
为一点小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都是厂里的干部,至于吗?”
杨厂长赶忙出来打圆场。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激烈,以至于难以收场。
上面的调令快要下来,杨厂长正等着交接。
现在是最后一班岗,可不能出差错。
要是闹出大新闻,他晋升的事恐怕会出变故。
因此,他不敢怠慢,立即出言调停。
“我的思想很危险,我看那些挑起矛盾,破坏团结的人思想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