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没让你说话。”
巡视的领导冷声打断杨厂长的辩解,而后继续对何大清问道。
“我听人说,这馊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你觉得,这样做公平吗?”
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还真扛不住。
然而,何大清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愈发坦然淡定。
“这主意确实是我想出来的。
我认为在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讨论公不公平,而是应不应该。
如果一定要说公不公平的话,我认为很公平。”
何大清与领导淡定对视,声音平缓而坚定。
在后面的杨厂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平心而论,何大清说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
但有些话万万不能当着领导的面说出来。
特别是困难时期,上下都憋着一肚子委屈,正愁找不到发泄口。
一旦有人犯错,必然要承受雷霆之怒。
“你认为很公平?”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巡视的领导声音竟缓和下来,话语间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
好似碰上什么有趣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早上,我接到举报,说的都是你们轧钢厂的坏话。
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可得受处分。”
领导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兴师问罪。
之所以有这一出,还是黄三从中作梗。
不过,领导嘴上说要问罪,语气却没有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反而平缓许多。
看起来并不像怒火上头的模样。
何大清点点头,顿了几秒,理清思路,缓缓开口。
“公平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公平是有前提的,不是说所有人都一样就叫公平。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付出越多收获越多,这才叫公平。
如果两个人付出一样的劳动,得到的报酬却是一样的,那就不公平了。
轧钢厂里的工人每天都要从事重体力劳动,即便时局艰难也没有松懈。
要是每天不补充足够的营养,根本无法完成生产任务。
他们每天的伙食应当得到保证。
至于逃到四九城的难民。
他们确实可怜,但事实上他们来到四九城后并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
因此,每天的消耗远没有工人们高。
只需要一顿糊糊就能维持生命。
如果他们的伙食跟厂里忙碌的工人一样,这公平吗?”
说到最后,何大清甚至将问题给抛回去。
“你倒是能言善辩。
一个夜校初中文凭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觉悟不简单。”
巡视领导呵呵一笑,不知是在夸何大清,还是在损何大清。
“工人要劳动,要生产,确实该吃好些。
不过你们这些厂里的领导干部,不用做重活,凭什么能吃上白面馒头。
光凭一张嘴?”
何大清还没开口,在一旁打饭的何雨柱先看不下去了。
“嘿,领导,您这话说的可不地道。
我爸吃白面馒头怎么了。
从昨儿开始,我爸吃住都在厂里,忙里忙外,一直都没停过。
在厨房一个人管三口锅,白天忙完,晚上还要加班。
一个人干的事几个人的活。
体力消耗这么大,凭什么不能吃好点儿。”
何雨柱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脾气上头,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