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兰并没有把肉包子给吃完。
她小口的咀嚼着,想要放进女儿的嘴里,让女儿也吃着点肉香。
饭饭却挥起小拳头。
【娘我吃饱了,我喝了奶奶。我这边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饭饭便又进去那个神秘的空间里,继续搜罗着。
她看到好多的糖豆豆。
她想拿给阿娘吃,阿娘从来都没有吃过糖豆豆。
于是饭饭便伸出手。
一个黑色的糖豆豆便出现在她的小手里。
糖豆豆都快和她的皮肤颜色一样黑了,但是林如兰却没有丝毫的嫌弃。
她只觉得她的女儿永远都是最漂亮最可爱的。
她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
【饭饭,阿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但是你记住,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你的本事,阿娘会用自己的命来保你的,保你一生平安顺遂。】
【阿娘只希望饭饭平安快乐。】
饭饭举起拳头,一直把那颗糖豆往阿娘嘴里塞。
势必要让阿娘吃下。
阿娘要吃甜甜的。
因为阿娘太苦了,阿娘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甜。
林如兰吃下女儿给她的那颗糖豆,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虚弱的身子正然竟然慢慢的有了些许力气,她之前抱女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力气,但是她还是用尽自己所余下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女儿。
不让那些恶人们伤害女儿。
可是此刻她根本就不用吃奶的力气抱女儿。
她只觉得女儿在他怀里轻飘飘的,若一个石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得紧紧盯着怀里的饭饭。
将脸贴着她,寒风簌簌,漏洞的房子,北风刮的人脸直直的疼。
单薄的被褥上全都是血迹。
生下饭饭,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可是此刻,林如兰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她看向桌子上的一个破碗,那个碗已经有了数不清的缺口。
但她仍然使用着。
若是她换了新的,她那婆婆定说她败家,她眼神狠戾捏着那破碗沿,嗖的一声便往外砸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
外面传出一声惨叫,那是一道苍老的男声。
饭饭知道。
那是她的阿爷!
林如兰没有用尽全部的力气,就砸的那宋老头子头破血流,这大冬天伤口不好恢复。
“谁?是谁?”
宋老头子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外面嘶吼着,这一声声并没有引来旁人,因为他们全都陪着宋老婆子和宋珍宝去了郎中家看脸。
或者去干活。
这一个破碗砸的宋老头子头晕晕的,他顺着西厢房一看,竟是刚生产的二儿媳妇,她抱着怀里的女婴,抿着唇瓣那张柔弱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冷意,若谪仙。
想必,定就是她了。
宋老太爷心里有气。
他大步流星的朝西厢房走去,势必要让林如兰给他一个交代不成。
他手里挥着约有手腕粗的木棒子。
从小到大,若是宋家的子孙不听话,他便拿着鞭子打在他们的身上。
林如兰没有被他少打,若是干活不利索了几分。
他便挥舞着木棒子不停的打着,即使他的二儿子宋大河阻拦也没有用。
他照样打在他的二儿子身上。
宋老头子刚从邻村回来,喝了一壶酒,感觉四肢都暖了些许。
喝酒的愉悦,却因为林如兰的这一只破碗而消失殆尽。
他怒瞪着眼珠子,眼珠子被他瞪得几乎要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