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嫦茹看着王翠香眉目含笑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接过手炉,想起什么,就问道:“这雪人是你堆的?”
听见沈嫦茹问,王翠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道:“是婢子堆的。前几日姑娘不是说想堆雪人么?”
“就是这几日忙,庄子上的人都过来跟姑娘汇报年节上的事儿了,姑娘抽不开身,不能堆雪人。”
“婢子琢磨着,姑娘兴许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便就自个儿堆了一个。想着,姑娘看到了,心情也能好些不是?”
王翠香十分体贴。
沈嫦茹听得心里舒服,就柔声道:“多谢你这份心了。今日宫宴,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要是太晚,你们几个就一起吃了年夜饭吧。酒肆那边,午饭结束了,咱们也关门了。他们要回家的,就回家去。”
“不回家的,你们围坐一桌聊聊天儿吃点瓜子花生的也好。”
王翠香颔首应了。
今儿是除夕。
酒肆里的人,有几个就住在京城,午后是要回家的,还有些是从别的地方来京城务工,譬如先前从难民安置点那里收容过来的几个人。
他们,没有家了,现在酒肆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自然留在这儿。
过年,还是要一堆人待在一起,闲话家常什么的,再放放鞭炮,才能有年味的。
拿好手炉,沈嫦茹就和小桃一起到了垂花门,坐上了马车。
除夕家宴定在了乾元殿。
沈嫦茹去得早,到的时候只有几位娘娘,还有王妃们在,至于官眷什么的,只有沈嫦茹一个。
这是宫里的家宴。
除非是宫里得宠娘娘们的父母亲或是兄弟姐妹,不然也是无法来的。
不过,宫里娘娘们也并非都是京城里的人,例如静妃,便是黄州人,黄州离京城可有些距离,要跋山涉水过来,不容易,因此也就不会来。
宫里得宠的妃嫔里头,仿佛颖妃是京城人士,出身显赫,是阁老之孙女,还十分年轻。
原著里,颖妃曾有一女,可出了意外,女儿早早没了,颖妃郁郁寡欢,还是静妃对她十分照拂,经常宽慰颖妃。
可惜,颖妃思念女儿,渐渐心力交瘁,也跟着去了。
想到这儿,沈嫦茹抬眸时,果然瞧见一个打扮漂亮的宫装女子正娇娇笑道:“静妃姐姐说笑了。”
“姐姐年节上什么时候得空,来我这儿打叶子牌吧。不然可要无聊死了。”
静妃听得笑了,打趣道:“你还无聊?皇上总是陪着你,怎么就无聊了?”
颖妃一听也笑了,就道:“皇上总说我年纪小爱闹腾,也不陪我打叶子牌,我还更乐得和几位姐姐们玩呢。”
这话一出,静妃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那么一下,到底还是和善道:“可别这么说。伺候好皇上,是咱们嫔妃的本分。”
“姐姐说得是。”
颖妃含笑应了,仍然继续和静妃聊着。
沈嫦茹听在耳朵里,颖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好像也能听明白一点点。
颖妃年轻,得皇帝喜欢,偏偏她好像也没多将皇帝的恩宠放在眼里,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帝恩宠,多少人盼着都没有呢,她还不稀罕。
人与人差距这么大,也难怪静妃都差点绷不住了。
沈嫦茹却挺喜欢这颖妃的。
听说阁老娇惯孙女,颖妃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在后宫里是不易存活。
可这世上,总是缺少这样的真性情的,也难怪皇帝喜欢。
正想着呢。
静妃身边的宫女云意已经瞧见沈嫦茹了,她拉了拉静妃的衣袖,静妃就往沈嫦茹这儿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