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忽悠大仙
“沙沙沙。。。”
雨小了,风似乎变得大了一些,远处的灌木乔木在风雨中摇摆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他们似的。
“啪嗒、啪嗒。。。”
杨少怀可以感觉到,一阵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种野兽的轮廓自洞外传来。
杨少怀咽了口口水,紧张的注视着洞外,在这几秒钟时间里他背上已经湿透了。
而几个山贼已经握着武器,瘫坐在了地上。
“它已经来了。”
山贼们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全都变得苍白无色,虽然不知道杨少怀是怎么知道,但他们相信,来的东西是他们完全无法对付的。
他表面上还算镇定,但杨少怀其实很害怕,实际上他比这些山贼们更害怕,但多年的气质让他表面上看来却还算镇定,起码对比瘫坐在地上的山贼们来说好太多了。
落地的声音很轻,混合在渐渐减小的雨声中微不可闻。但它在杨少怀的心里却仿佛有一种厚重感,如同踩在了他的心上,一步两步三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少怀的错觉,渐渐的风雨声他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那落地的脚步声。
山洞里的其他人则完全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死死抓着手中的武器缩在火堆后望着洞外的方向。
他们虽然没有杨少怀的敏锐感觉,但也知道,巨大危险就在山洞外面。气氛压抑到仿佛令人窒息,所有山贼脸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到了这时候,已经没谁有侥幸心理认为大长脸他们还能活着了。
边上这些软脚虾加上自己这个怕的要死的路人,别说是妖魔鬼怪,就是来几只山野猛兽也扛不住啊。
“不知长者何故来此。”
一个声音突然自洞外传来,听起来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妖异但稍显恭敬,却更多带着试探。
“又何故要救这几个戾气缠身的贼人呢?”
杨少怀感觉心脏一阵抽搐,王七是受它控制的,那外面一定是比刚才王七更恐怖的东西。不过杨少怀马上反应了过来,话里面的信息让他心思急转,他感觉自己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思考,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杨少怀一咬牙,一改惧怕和卑微心态,竭力发出了一股中正平和的声音。
“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几人与我有一火之情,且有改恶向善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自然命不该绝于此处。”
一口气连蒙带混,说完这些话,杨少怀的心跳的如同失控的拖拉机似的,突突突个不停。
外面没有回应沉默了下来,杨少怀感觉再过一会自己的心脏就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先生所言句句精妙,着实让某家收益匪浅。。。”
外面的声音虽然竭力压制,但口气中却明显有着难掩的激动。
你想有所求最好,杨少怀现在只想要唬住这外面不知道是什么的精怪,保障自己安全脱身。一些以前看过的怪奇故事和各种奇异小说快速的划过脑海,一句修道艰难的歪诗随即脱口而出:
“空字能书幻却艰,石以砥焉难为仙。。。”
洞外暗处的狐狸双目突然睁大,伸出的利爪激动得将地面都挠出了两道痕迹,一切皆因它珍藏于怀中,却又从不敢示人的东西。
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修炼的资格,在狐的世界里也是一样。狐千年为人,人千年为仙;人狐共学道,难易悬殊焉。说的就是狐的修炼到底有多么千难万险。
除了机缘外,也只能靠着“拜月凝华法”,对着月亮做吐纳,直到月华将身体胀满,这样日复一日的历经了无数个日夜。
而自己有这样修炼的机会,也是因为一百五十年前自己侥幸偷听得一位仙家的讲经,旋即开了灵智,也才明白修行自此才刚刚开始。经过无数个日夜,在几十年前才炼化了横骨,可以口出人言,但想炼成人形却是千难万难,也许几百年,也许上千年,也许永远都不会成功,哪天就受天雷所罚,毙于雷霆之下。
禽兽修仙本就是为天地不容。所以往常预感要有雷霆大雨,甚至天气骤变,它都是躲在洞中瑟瑟发抖不敢出来的。但今日不知为何偏生烦闷,又撞见了这一伙贼人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直到现在它才好似突然明白,原来命中注定要引自己来这里!
这也是狐狸碰到的第二个修行中人,他明白此人绝非寻常修行人士可比,这难道不是自己的机缘吗?
此刻,明知自己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个妖物,明知道再留在这里可能有危险,狐狸也忍不住带着急躁和忐忑颤声询问着。
“先生。。。求先生教我。”
然后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唐突,立刻补上一句。
“我在这二黄山修行百余载,浑浑噩噩、无法无依,先生可愿。。。可愿指点一二,某家。。。小狐感激不尽!”
妖兽飞禽修炼多只是在岁月中苦苦打熬,全凭自悟。而仙家修炼之法,又怎么会轻易告诉其他人。所以他见洞里这位高人似乎对自己这类妖兽并无太多厌恶之情,不由的升起了一丝希冀。饶是如此询问时候也是小心翼翼,而自己怀中的东西,只要仙家愿意点播一二,那自己必定是受用不尽了。
但是忐忑和不安让狐狸说完这句话又更紧张了起来,即期盼洞内能有什么动作,又怕洞里被自己惹怒了。如果这位高人有什么动作,是不是应该以最快速度逃跑?
小狐?原来是狐狸成精,听它话中,似乎是修行中遇到了困境,希望我指点迷津,但我哪儿懂什么修炼法门?不过目前似乎已经取得了它的信任,现在就看我忽悠大法能否生效了。
杨少怀略一思量,开口道:“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