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抹绿色的裙摆映在他的眼底,心喜之余忙回头寻找,看见的却非自己等待之人,于是失落的心情漫于眼角。
宋青柠将萧成宣变换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近。
“我知青柠不是王爷所等之人,却还擅自前来,让王爷失望了!”
宋青柠先开口言明是自己不请自来,来稍稍缓解眼前的尴尬。
萧成宣虽失落,但碍于宋青柠是太尉府的千金,并未直接起身便走,只好解释说无妨,伸手示意宋青柠落座。
萧成宣见眼前的宋青柠一身青绿斗篷,尽能显出她干练,清爽的性子,在配上桀骜不驯的面孔,也着实能让人眼前一亮,心中畅然,只是眼前人再好,也并非是自己的心上人。
宋青柠见萧成宣看了看自己的服饰,低下头喝茶,却并未做声,便先开口道:“这身衣服是宛晴特意为我制的,她说我适合这颜色。”
听到宛晴二字,萧成宣停顿了自己喝茶的动作,放下茶杯,抬起头说道:“宛晴说的没错,这颜色确实与宋姑娘相匹配。”
宋青柠听了萧成宣的夸奖却并未开心,拿起眼前的茶杯说道:“但只怕再好,也入不了王爷的眼睛,王爷可还记得,小时候在皇宫,也有一个身穿绿色宫服,迷路的小女孩!”
萧成宣低头想了想,确实想不起来。
宋青柠看了看萧成宣苦笑着说道:“王爷怕是早已忘了,那个小女孩第一次随父亲入宫,也是这样入秋的季节,她见宫里掉落的梧桐叶好看,便一路玩耍拾捡,谁知竟跑迷了路,天色又渐暗,她当时害怕极了,这时年幼时的王爷出现,拉着她,走了出去将她带到了贴身嬷嬷身边,自此那个女孩小小年纪的心上便刻下了王爷的影子。”
宋青柠一边回忆一边陈述,口中虽未言明自己对萧成宣的感情,却也句句尽是喜欢之意,萧成宣知她口中说的小女孩便是自己,但却没有识破的勇气,只好轻笑了一下说道:“宋姑娘,好记性,这么久远的事,本王早已记不清了。”
宋青柠萧成宣顾左右而言它,便先说道:“王爷是否心悦于宛晴。?”
萧成宣没想到宋青柠能将此话直接说于面前,有些愣住,随即缓了缓心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宛晴确是我心悦之人。”
宋青柠心中早已了然,所以当萧成宣说出此话时,她并没有半分惊讶,倒是有些如释重负。
“青柠这次来,也是想心中有个明确的答案,王爷既然已有心悦之人,而我也并非厚颜无耻之徒,不会对王爷死缠烂打,那就以这杯茶代酒祝愿王爷能够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你我以后还以朋友相称。”
说完,宋青柠便举起茶杯,萧成宣见她如此快人快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懵懵的跟着一起举起茶杯,相互碰撞,之后一饮而尽。
天上的一轮圆月映在河流里,随波浪而晃动像是永不月圆的样子。
城楼上,萧成墨站在墙头,双手靠背,目视着前方。
一声声踏步的鞋音,缓缓靠近。
萧成墨欣喜若狂,转身便看到了一身紫衣的宛晴。
宛晴扶着石梯口的墙,单手叉腰喘着粗气,还破口大骂道:“萧成墨,你有毛病啊,约我来这城墙上,快累死我了。”
萧成墨见宛晴又气又恼的样子,嘴里虽骂着自己却不生气,赶紧迎上前去扶住宛晴。
“这地处最高,一会看花火最佳,来我扶着你到前边去。”
萧成墨扶着宛晴慢慢靠近城墙头,宛晴走近一看整个启城尽收眼底,城楼下四通发达的街道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看的紧,宛晴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象,心中畅快异常,露出开心的面容。
萧成墨见宛晴笑意盎然,自己也甚是开心,堂堂一位王爷竟会因小小女子而牵动心肠,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
萧成墨慢慢靠近宛晴随后在袖口拿出一支紫玉百合流苏簪,递给宛晴说道:“我知你平日喜好紫色,便找宫里巧匠按我精心设计的图样制作了这只发簪,你看看喜不喜欢。”
宛晴惊讶之余低头看着萧成墨手里的簪子,她知在古代男子送女子发簪是想结白头偕老之意,可宛晴心知肚明,自己有可能不会留在这里一世,说不准哪日就会阴差阳错的送了回去,但不知为何,宛晴心中却不舍相拒,对萧成墨的好感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便鬼使神差的接过了萧成墨的簪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看了看还说道:“嗯,还是皇宫人才济济,这工艺真真是不错。”
见宛晴接过发簪,萧成墨才放下心中的担忧,起初他还怕宛晴不会接受,这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擦了擦手心里出的汗说道:“我来为你带上吧。”
宛晴没有拒绝将发簪递给萧成墨,稍后微微低头,萧成墨握着发簪的手有些颤抖,缓慢的将发簪插入宛晴半髻处,宛晴抬起头,恰巧对上萧成墨的眼睛,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此刻就连城楼下的嘈杂声音也忽觉停止般,四周一片安静,萧成墨放在宛晴头上的右手缓缓向下直到宛晴的脸颊,轻轻捧起,顺势想吻上去。
砰一簇蓝色的花火,绽放于天际。
宛晴被吓了一跳,瞬间被这花火打醒了精神,向后退了一步,萧成墨也尴尬的收回了手,心中暗骂,回去一定要将这放花火之人打入大牢,判个死罪。
站在这高高的城墙上宛晴看着漫天五颜六色的花火,姹紫嫣红,绚烂夺目,好看极了,用手指了指那一方的烟火对着萧成墨说,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烟火,真是太好看了。
萧成墨看着宛晴被烟火映出的彩色小脸,又见她露出孩童般高兴的笑声,心中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好好守护她,让她永远这么笑容灿烂。
城楼上一对璧人,欢声笑语,让人艳羡,而城墙下萧成宣正冷冷的目视着城楼之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双手早已经攥出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