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褪去,生机缓缓凝聚,却跟不上开花的节奏,花花草草拼命摇晃着雨露,滴落在地。
花枝累了展开花瓣,任凭蜜蜂采蜜。小蜜蜂飞呀飞,飞天到了天,蝴儿飞呀飞,围着花儿舞。
天地,忘乎所以,静谧。
山脚竹林小院,炊烟升起,小娃光脚戏狗。
刺目的晨光照入车内,白亦揉眼抬手关掉天窗继续睡,趴在身上的云丝推了推,
“饿。”
“嗯。”
白亦转了转落枕的头,放下靠背躺了下去,酸痛感下沉,揉了揉小乱发,储物袋里拿出热水瓶,“先喝水,等我把车挪一下。”
白亦起身洗漱刷牙完,拿起热乎乎的小毛巾递给后排的云丝,握着驾驶盘点火,沉稳道,
“老婆,想吃什么。”
云丝盖着毯子缩成一团,听白亦叫自己老婆,心里暖暖的,却弱弱的开口,“德州扒鸡、万三蹄、一斤小烧”
想喝酒了?白亦扯了扯嘴角,呼了一口气温和道,
“好,我弄,再喝点热水?”
“噢,还要白粥粥。”
弱弱细细腻腻软软,病啦?可真娇气儿,白亦转头碰鼻尖儿,额头贴,温润贴红颊,卷了一嘴儿。
哦,不是娇气,是自己昨日过分了,心有些愧疚。
白亦想着手也变得柔和起来,不似往常揉捏,而是手背轻抚云丝脸颊,暖笑,“嗯呐。”
白亦嗯呐一声,车停在小山村,敲了一家炊烟袅袅的院子大门,讨要汤面,“大姐,打扰了,我家那口子不舒服,早上吃什么好?嘿嘿,刚结婚,不太懂。”
白亦这会儿很腼腆,挠挠头。
车里的云丝看得一愣一愣的,刚刚还觉得这家伙今儿起来好像长大成熟了,就这挠挠头?怎么看起来还不如恋爱的成熟,那时候倒是还像个爷们。
又想起这家伙,突然找不到路的样子
“年轻人,叫什么大姐,叫我大妈就好,哎,你还知道疼老婆呀,你们年轻人真是的,仗着自己力气大不体谅媳妇人家嫁过来,不仅仅是一家人了,那是生命中的一半”
大娘仰头,脸上出现出久违的羞涩,抹了抹干巴巴浑浊的眼角,居然透出一抹清澈亮光。
大娘,笑了,她,有过爱。
“年轻人,你媳妇呢?叫她过来吃,粥出锅就凉了,我给你再煮碗鸡汤。”
“谢谢大姐。”
村口大皮卡宽敞的后座,白亦拉上车帘子,储物袋翻吧翻吧,呃,没云丝衣物。
云丝储物袋里拿出衣物,“白白,我袋子里有衣物,你别找了,帮我,扣不到”
白亦松了口气,大手勾着小小勾扣,却怎么也勾不好,干脆伸手过去抱住人,“回去先订婚,把事儿确定下来,免得家长担心。”
云丝今儿觉得好羞羞,胳膊顶开弱弱道,“好,其实我、可能因为这个,我、我才乱发脾气的,不把事儿定下来,人家也天天忐忑不安,定不下心神来”
云丝手脚有些不利索了,白亦握住小脚,帮穿袜,期期艾艾又是一番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