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辆囚车上,秦峰只看到了父亲秦振弘。
朝阳的光辉下,可见一缕缕的白发。
华丽的九蟒侯服,变成了一身不太得体的布衣。
以前,任凭他怎么劝说,也只增不减的臃肿身躯,明显小了一大圈。
心如刀割,欲说无言。
他低下了头,无颜相见。
“峰儿,你母亲和妹妹,我怕她们难过,就没让她们过来。”
“你好好保重,等到事情平息下来,父亲一定想办法让你回来……”
车轮碾在碎石上,发出咔嚓声响。
秦峰的身体,随着颠簸的囚车晃动。
耳边,隐隐传来父亲有些哽咽的声音。
蓦然回首,朦胧中,只能看到远处,一簇人影远远追来。
一道略胖的身影,刻入骨髓。
“我,一定会重回皇城!”
“把梁康帝的人头,塞入鸣天鼓中!”
秦峰紧抓着囚车的双手,骨节发白。
双眼中,透着不可阻挡的意志。
……
两个月后。
囚车到达北疆。
二十位犯人,只活下来十三人。
一个个,皆是瘦骨嶙峋,萎靡不振。
唯有秦峰,眼神中依旧带着不可磨灭的光芒。
他和十二位犯人一起,被甲士们押送到了镇北军。
与募兵处完成交接,甲士们毫无留恋的离开。
秦峰和十二位犯人,也领到了自己的装备。
一柄长枪,一把短刀,一袋生石灰,一个水袋,一块身份牌,一个空空的牛皮袋,一套皮甲。
总重量,有二十多斤。
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犯人们,皆有些吃力。
唯有秦峰不动如山。
两个多月下来,他的身体虽然瘦弱了许多,但刑部大牢留下的伤势,不仅没有恶化加重,甚至无药痊愈,只剩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得益于,他这些年来,服用了不少珍稀丹药和药材。
募兵处外,寒风中,犯人们惶恐无助。
唯有秦峰,直接在初融的雪地中,迎着刺骨的寒风,扒下身上的囚服,换上皮甲。
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目光灼灼。
苍天不眷顾,那就用命搏出一片天地!
他本是个穿越者。
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为侯府嫡长子。
父亲秦振弘胸无大志,随波逐流,与人为善,用情专一。
母亲孟秀筠也是勋贵嫡女,端庄贤淑,温婉善良。
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勋贵人家的宅斗险恶,注定此生荣华富贵。
奈何,这是一个拥有强大个人武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