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不少侍从已经起身准备去搀扶,但又被刘鼎阻拦了。
“世子殿下,你就原谅王上吧。”
在刘鼎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跪下开口求萧云。
“世子殿下,当年是罪臣没保护好你和王妃,要怪就怪我吧,罪臣任凭世子处罚,以后世子要罪臣做什么罪臣绝不二话。”
见所有人都在求萧云,骆正元立马磕头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真的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说让你杀了他,让你给他三拳,你打不打?”
萧云蹲下身子盯着骆正元的脸指着项问说道。
听到萧云的话直接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如此,转头看了一眼项问天,他不知道怎么回萧云的话,如果不打那说明刚刚自己说的是假的,如果打项问天三拳,那他是对项问天的不忠,左右为难。
“骆正元,来吧,快给我三拳,使劲给我三拳,打不出血就再来三拳。”
项问天现在只想听萧云喊他一声爹,愿意认他这个父亲,此时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说着项问天抓着骆正元的手往自己脸上碰,可毕竟他没有对方的境界高,完全掰不动骆正元的手。
“算了,要我原谅你也可以,让我认你这个爹也可以,只要你做到这三件事我就认你这个爹,要是你觉得过分做不到,或者你觉得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可以不做,或者你怕传出丢脸也可以杀了我,怎么样?”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萧云半个时辰前还对这个楚王敬畏有加,说话都客客气气,但此时只有不满和刻薄。
“孩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二话。”
一听有转机,项问天心中一喜,赶紧答应。
“首先三个月内打退西凉人,收复失地,其次安置所有难民,让他们这个冬天不饿死冻死一人,再者找到我妹妹萧灵,只要你完成这三件事我就认你这个爹,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当这三件事儿一一被说出,众人心中一惊,原本都以为会是些离谱无稽之事,没想到这三件只有一件是为了他自己,头两件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不由得对这个流落民间的世子刮目相看。
特别是刘鼎开始还担忧找到这个世子对西楚是福是祸,但此时却打消了他这个顾虑。
“好,不愧是我项问天的儿,此话当真?”
这三个条件同样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可造之材,心中很是欣慰。
“当真!”
当被众人求情的那一刻,他的心软了,他三年前逃难到西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西楚的民心,虽然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王爷,反正是刁难,何不让老百姓受惠。
“好,我们击掌为约。”
说完项问天伸出手掌,萧云干净利索的伸出手拍了上去。
“刘鼎,你记录好云儿妹妹的相貌特征传阅各郡县衙门,另外派人去可能的地方寻找,务必三个月找到,还有难民的事儿交给你了,这次我亲征西凉。”
和萧云击掌后的项问天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里充满了斗志。
“骆正元,你不是一直想赎罪么,我儿子再一次交给你,这次你可给我保护好了,除了天王老子谁要伤他你只管动手。”
自从得知找到萧云,项问天立马找来骆正元正是要给他找个护卫,虽然当年骆正元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但正是这样骆正元才最合适。
“王上放心,罪臣这次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世子伤一点皮毛。”
在大牢的这十三年他一刻也没闲着,如今已经是六品渡厄境,除了高手榜前十的人物,他都丝毫不惧。
“孩子,你就在这好好的等我,完成这三件事我第一时间来接你。”
项问天拍拍萧云肩膀转身离开,当走出大帐之外时萧云对着他喊道。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要逞强,要是你死了我更不会认你。”
当听到项问天要亲征,他还是很担心的,战场上危机四伏,要是有什么意外也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此时他再不想承认这个父亲,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可能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放心,你爹我还没老,再说我还要听你亲口喊我声爹呢。”
项问天回头一笑,抬起手拍了拍另一只胳膊上的肌肉说道。
送别王上,刘鼎返回大帐,找萧云询问他妹妹的相貌特征,然后又交待林校尉要对萧云的身份保密后才离开。
而骆正元则找林校尉要了教头的身份,这样就能在萧云身边保护他。
萧云送别刘鼎等人回到自己的营房,此时孟老正在抱着一坛酒喝着,因为这酒太好喝了,喝的有些多,些许皱纹的脸泛起微红。
“嘿嘿,世子殿下,老朽要不要给你行礼呀?”
见萧云满脸沮丧的进来,孟老也是嘿嘿一笑的调侃。
“少拿我开涮,你是我师父,能有些师父的样子么,心情不好,陪我喝点。”
说完萧云从孟老身后掏出一坛酒,抱着坛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这酒也是七里香,不过比他在酒坊打的那种七里香好的不是一个档次,酒劲儿也更大,只喝了几口他的脸上就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小子,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你怎么还不乐意呢,西楚世子可是个风光无限的头衔,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折腾你那臭爹干嘛?”
孟老喝的有些迷糊,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但脑袋还是不糊涂。
“以后别提什么世子之类的行么,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这条命其实已经死了,我只想报家仇,等家仇得报后活不活着都没关系。”
三年前的遭遇对他打击太大,西凉人是他此生的执念,他也想过怎么样是家丑得报,是杀光所有西凉人么,还是西凉的百姓也是人,归根结底是西凉的统治者,但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杀的到,最后也只想着一命偿一命。
“你就这点儿出息么,就这点儿志向么,你去城里城外看看那些难民,你也当过难民,难道你希望以后的百姓还继续经历这种苦难?”
孟老说的越来越听不清,明显已经醉了,唯独那颗心还清醒着。
“我就是一个连通玄境都突破不了的烂木头,你能指望我改变这个天下,也太瞧得起我了。”
孟老的三连问让他更加否定了自己的能力,不过也不怪他,此时他就是个底层百姓,哪里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说完他抱着坛子继续猛灌了几口,当他喝完感觉眼前一片朦胧,天旋地转,使劲儿摇了摇头还是看不清,耳旁也传来孟老的呼噜声。
凤阳郡的秋天有些冷了,忍着眩晕给孟老头盖好被子,后独自一个人继续喝酒,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可这个梦也太清晰了。
摸了摸自己的右臀,又想起刚刚师父的三连问,此时他觉得如果这个世子的头衔真的能为百姓做一点事那算不算出息了,算不算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