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此前刚从扬州返程,购买了不少的粮食,州内粮草缺少,在下作为从事也是颇为清楚,这批粮草,就暂时充作军需先解危机。”
陆康神色舒展了些许,握住了糜竺的手。
“危乱而知忠良之人,子仲康慨解困,请受在下一拜。”
陆康做势欲拜,糜竺自然不会真的受他一拜,他连忙扶住陆康的双手。
“使君言重,此乃为臣之本分。”
被糜竺扶助之后,陆康也没有再坚持,又勉励了几句糜竺之后,便与糜竺分别。
糜竺转身走出了府衙,一路上神色一直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直到走出府衙,登上了车中之后,他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车内,不止是糜竺一人,糜芳一直坐在车内等着糜竺,他看到糜竺的脸色阴沉,便知道这一次恐怕又没有好事。
糜芳面含煞气,愠怒道。
“莫不是那陆康又要求我等捐送钱粮?”
糜竺点了点头,自从陆康上任之后,这已经是他多次要求捐献了。
他之所以成为别驾从事,是因为陶谦,以资助换取了从事一职。
作为商人,能够成为一州之从事可谓是一步登天。
但是事与愿违,成为从事,并没有改变别人对于他的看法,因为此前商人的身份,也让他受到了一定的排挤。
不过陶谦在任之时,他的地位还算是稳固,也借助从事的身份,稳固了宗族的地位。
“真是一条喂不饱的庐江狗,真把我糜家当成了取不尽的库房了?!”
糜芳面色涨红,狠狠的锤一下车上的软榻。
陶谦在任时,他们虽然也花费了不少的钱财,不时也要捐输,但是还算是值得,起码都有回报,也算做是功绩。
只是当陆康接任徐州牧之后,多次要求捐送,但是那些钱粮只是犹如丢入了水中,根本不见任何的回报。
甚至陆康对于他们相当轻视,只做着表面的功夫。
“这一次要多少的钱粮。”
糜芳虽然骂着陆康,但是陆康毕竟是州牧,且出身于吴郡陆氏,他知道如今依糜家的实力根本无法反抗,这次的捐输根本逃不掉。
“六万人的粮草,起码要维持其三个月的用度,运到诸县,这几日就需要。”
糜芳霍然转头,看向糜竺。
六万人维持三月的粮草,运送到北部的诸县,算上沿路的消耗,这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而且这恐怕还没有结束,可能之后,陆康还会要求更多……
车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凝固,这一次糜芳没有怒骂陆康,也是停下了言语,只是脸色微沉。
熟悉糜芳的人都知道, 如果糜芳真的气到极点,就是这样的神色。
一路无话,马车在进入了糜氏的宅邸之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你们暂时都先退下。”
糜芳掀开车帘,遣散了随从之后,重新坐回了车中。
“兄长准备如何?”
糜芳坐到了车内,面对着糜竺,他语气低沉。
糜竺抬起了头颅,看着神色微沉的糜芳。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糜芳眼神微动。
糜竺没有等糜芳说话,先行开口道。
“在琰城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我的耳目,更何况是在我糜氏的宅邸。”
“去年开始,你就和鹰狼卫的人已经有所交集。”
“这几天你们的往来越发的密切,我都清楚。”
“所以,我现在问你。”
“你准备要做什么?”
糜芳脸上神色变幻,心中百转千回。
“既然兄长都知道,那我也不再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