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程原本以为回到家之后会见到孟婉，可是她到家之后，发现孟婉并不住在这里。

她问王爱莲，“孟婉姐不在？”

“别提了，”王爱莲心疼地说道，还没说话眼眶就先红了。

“那丫头说什么都不肯住下来，说如今她的身份，住在这里会给林湛惹来流言蜚语，林湛已经帮了她，她不能害了他。”

“那孩子就是死心眼。”王爱莲说到一半忍不住擦了擦泪水。

这孟婉虽然不是她的孩子，那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

而且在林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孟婉总是从家里偷偷拿东西出来给他们。

不是几袋番薯，就是一袋苞米。

王爱莲怕这事被她家人知道了，会为难孟婉，不肯拿她的。

可这丫头，就偷偷把东西放在厨房就跑。

孟婉对林家有恩，林湛又辜负了她。

林程程又问，“那她现在住哪里？孟家吗？”

王爱莲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

“哪能啊！她那对哥嫂，都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货色，指望他们为她出头，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现在住在之前老李家的旧屋里。”

这李老头是个独居老人，无子无孙，死后屋子就归村里所有了。

屋子破损严重，又年久失修，因此林湛去借屋的时候，村长一下子就同意了。

借这屋是孟婉的主意。

她身无分文，又不想林湛破费，就和他说这屋离林家近，也能有个照应。

林湛同意了。

林程程站在李老头的屋外，一眼就看到了孟婉。

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原本清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双失神的大眼睛。

她蹲在木桶旁边洗衣裳。

见到屋外有人，站了起来，发现是王爱莲她们。

“莲姨，您来了，这是？”

孟婉看了林程程一会儿，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是程程？”

见她点头后，原本沧桑的眼里难得出现一丝欢喜，像是久病缠身的人突然有了一丝希望。

“真好，程程长大了。”

孟婉欣慰地笑着，只不过多年的折磨让她的笑容，也染上苦涩。

“孟婉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程程拉着她的手，孟婉像是被电触到一样，下意识想躲。

林程程这才发现，孟婉不过三十出头，可这手，粗糙得像个老妇。

再往上看，大大小小的淤青触目惊心。

不仅手上，锁骨处也有。

林程程愣住了，她生气地将孟婉拉进屋内，掀开上衣一看，林程程倒吸了口冷气。

孟婉的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

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遍布，最可怕的是，上面还有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孟婉姐，事到如今，你还要忍气吞声下去吗？”

“我……”孟婉蹲了下来，抱着头痛哭。“我不知道！”

林程程抱住她，能感到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

她温柔地安慰她，“孟婉姐，你要勇敢起来，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你想想念念，难道你要她以后，跟你走一样的路吗？被她的父亲毒打甚至卖人吗？”

孟婉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孙浩那个混蛋，每次喝醉了就会打她，如果她躲开，他就会将拳头挥向女儿。

因此，孟婉不敢躲，只能抱着要害地方不被打死。

日子苦成这样，很多时候她都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