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会希望自己的侄女长出谢家的直骨,宁折不弯,坚持底线的同时必定接受损失,承受伤痛。谢家人能承受,扛惯了,但季家不行,他们才不管对错,只有有利他们都要。
季淑华到达西城,别墅院门前立了保镖,精炼威武,面色肃穆,眼神凌厉。
绝非民间雇佣的架子货,谢琛刚从部队退伍那几年,身上还未练出平和的养气功夫,坐卧行走,说话办事都透着利飒的行伍气。
季淑华出席过他的授勋仪式,军式礼服,镶金边的肩章严正,带着军帽,站在万众瞩目的大礼堂中闪闪发光,可惜他动态胜过静态,不怎么上相,照片上映出的身影抵不上那一日叫她心驰神旌的万分之一。
这两个保安抵不上他,也足够有震慑。
季淑华眼眶泛酸,他是真护着温素,特意找的退伍军人,很有可能是谢三那队伍里退下来的精英。
进了屋,谢琛端坐在沙发上,黑色羊绒毛衣卷了袖口,指间夹着烟,他比平时烦躁,眼中暗影重重,比她见过隐忍稳重的模样更暴露真实。
“你怎么过来了?”
“想见你。”季淑华由衷,“二哥,我想见你。”
他皱了眉,“几点的飞机?”
他误会了,以为她是来临别辞行。
季淑华忍着心慌,到他身边坐下,没挨太近,“二哥一个人?”
谢琛身高体长,坐下也比季淑华高出一头,居高临下俯视她,“你想说什么?”
他没有以往克制,烦躁压抑不住,再不耐跟她兜圈子,眉眼间锋锐尽出,割的季淑华惊怕又心涩。
她目光落在茶几上,光秃秃的果盘,放的位置也不对,偏到一边,根本不符合他板正的作风。
“温小姐……没伺候你吗?”
谢琛重重扯一把领口,“我不用伺候。”
季淑华视线扫过对面单人位沙发脚,方正柱脚后面半露圆红的苹果,再往里阴影深处仿佛还有橘黄色。
“她……气你了?是不是吵架了?”
男人眼神冰冰凉凉的,看着季淑华一颤。
落地窗上枝桠枯影飘摇,四季轮换,万物变迁,只有他沉稳如山石壁垒,季淑华深切迷恋他。
因为迷恋,所以小心翼翼,一步也不远行差踏错
在谭园,于兰曾来激怒她。
边院的竹林小楼连着两夜,蔡助理都是在外面单开房间睡,还去药楼拿过四盒避孕套和消肿化瘀的药膏。
吞吞吐吐要刺激性最小,于兰说是专门用在隐私部位的。
季淑华一直跟他没有实质进展,可早几年圈子里女人还未被他手段吓退,春心荡漾的,不乏大胆用经验丈量他。
九成觉得他肩宽腰劲,又是经过部队打造的威猛悍壮,真战起来,如狼似虎的女人都不是对手。
一成吃不到,泛酸水。也不敢说他中看不中用,只数着年岁,赌他厉害不超过四十。
于兰绝对开了荤,她说起来时还没激怒她,反倒自己恨得咬牙。
当时她还在想来日方长,没想到她叔叔本性难改,一点都不顾及她的劝导。
“时间不早了,我让管平送你去机场。”
季淑华咬着嘴角,环顾室内,二楼静寂无声,楼下的待客室和厨房都关着门。
她脱下外套,里面单穿一件珍珠白的抹胸,她没有温素波涛汹涌的资本,抹胸紧了一码,也能挤出诱人的沟壑。
谢琛眉头锁的更紧,“穿上。”
季淑华下定心要撩拨他,以前知道他不喜欢放荡,只在谭园那次仗着酒醉才敢过界几分。
但她叔叔说得对,外表再禁欲,也是男人,男人都有欲望,上流社会那些有名有姓的涉政人士,平日里有多正经,私底下就有多疯野,事业权势大到一定程度,总需要有一处释放压力。
女人和性,是最接近也最能满足的渠道。
她下半身特意穿的裙装,内衬很短,外罩一层薄纱可以取下。
谢琛已经不耐到极点,站起身就走。
季淑华鼻尖酸涩,心下又惊急,扑上前保住谢琛的胳膊,紧紧扒在他身上,“二哥,她可以的,我也可以,花样姿势我全都接受,只要你要我。”
她整个肩膀都裸露,站起来腰也空着,谢琛像推开都无处下手。
干脆撇过脸,声音急沉,“先穿上。”
季淑华将他胳膊挤蹭进胸前沟壑,整个人都粘得更紧,“二哥……”
她仰头眼波生魅,“我以前谈的男伴都是气你的,从未没碰过他们,我……我还是干净的,比温小姐干净。”
谢琛神色冷凛下来,“你干净,她也不脏。”
季淑华环住他腰,侧脸贴上他胸口,“别骗我了二哥,你在昌州查她兼职的动静那么大,但凡有点心的人,都知道她的过去。那么多男人追着她,当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吗?”
谢琛审视她,目光很犀利,“不然呢?”
季淑华抿唇,“就算是我小人之心,可她结过婚,你和她纠缠,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她手段多,心眼多,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又结婚七年,从身到心都清白不了。二哥,这种女人,她对你能有几分真心。”
谢琛胳膊绷紧,季淑华感受到了,心跳加速。
他是在意的。
她黏的更紧,“二哥,你天生敏锐,她爱不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男人定定看着她,眼神里晦涩波澜,像猛然有了意识。
季淑华有了笑意,“温小姐能放着这么多年时间跟男人纠缠,也不去查亲生父亲死因真相,她如此冷性薄情,二哥……”
突然,厨房传来咔的一声,季淑华陡然怔住。
她转头死死盯住厨房紧闭的门。
“是她吗?”季淑华又问,“她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