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根本不看她,好似没听到。
于兰望着她追了整整一个青春的高山。
第一次见面,是母亲带她进京拜访他母亲。
他十三岁,已经有了威武挺拔的身形,高鼻深目,兼具少年意气和沉稳,又不显得老成,只觉得锐利极了。
一句话,一点头,眼神清正,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她就着了迷,痴了心。
即使后来知道他心似钢铁,捂不热,感不化,凿不开。
她也执迷不悟,入了魔。
“我错了。”
周皋惊奇打量她,“你能幡然悔悟?”
于兰目光执着在谢琛脸上,“我错了,您的心捂不热,只能自己化开。可您化开的对象太卑贱,她到底哪里值得?”
周皋目光跟着落在男人脸上,一室明亮,光线显照他脸上每一寸,不屑,厌恶,又恍然柔软一瞬。
“需要跟你解释吗?”
温素被蔡韵接出院,她在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即使报告上明确写只有胸前后背两处皮肉刺伤,蔡韵依旧哭到眼睛红肿成缝,一路自我检讨失职。
“不怪你。”
丁龙录口供时,温素就在隔壁,警察也不避讳她这个受害人。杀她灭口,是蓄谋已久,“就算你昨晚回来,他们也会想办法引你出去。”
蔡韵哭的更痛,她就是如此,水一样的柔弱,又水一样的温韧,很多时候蔡韵不觉得是她在照顾温素,而是温素在无声包容承载着她。
温素回到别墅没多久,黑色红旗缓缓驶入院子,倒车时,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一张脸。
温素很少见他戴眼镜,无框镜片微光闪烁,遮去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沉黑,斯文清俊,蜜色皮肤又比白皙多出男人野味的性感,最迷惑人。
车停好,他推门下车,管平在驾驶座朝着蔡韵招手。
院子里桂树,街边泡桐,在深秋里都落得光秃,落叶铺在他脚下,经他踩过,咔嚓咔嚓一片。
破碎的脆响。
他丝毫不受影响,大步朝屋内走来。
秋风卷起叶子,吹开他衣摆一角,还是沉密寡言,不以忧喜见色的稳重,兼之所向披靡,纵横有度的气场。
蔡韵避着他上车,车辆重新启动。
男人踩着远去引擎声进门,在玄关脱掉大衣。
温素没有上前,她想不到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脑海残存着昨晚绝望时,他和季淑华相拥而舞。
人群交赞的那个吻,打碎她的自欺欺人,打碎他的诺言,也打碎温素心中他来救自己的期盼。
男人打开玄关柜挂好外套,转头从头到家打量她一遍,“怎么穿的这么厚?”
温素避开他视线,“有些冷。”
谢琛皱紧眉,步履跨的大,几步到她面前,试她额头温度,“生病了?”
温素竭力控制自己,还是稍稍向后仰身,“没有。”
她动作间抻到胸前伤口,刺痛感令她蹙眉。
男人手指顺着她脸颊一路划过脖颈,穿过她腋窝,臂弯一提,温素还没回过神,便被他抱在腿上。
室内空掉干燥,男人火气旺,一瞬间像点燃的木材,空气中都热起来,特别是落在她耳侧,鼓起她发丝的吐息,烫的她皮开肉绽。
温素僵着背,没挣扎。
男人察觉些许异常,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以前她心事重重时,反抗挣扎,力度很小,都在预料范围。
如今不言不语,更娇弱乖巧,却透着谢琛说不上的诡异,这诡异落在他眼中,激在他心里。
“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
温素屏气,“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谢琛眸中晦涩群动,揽在她腰间的臂膀,筋肉鼓劲,僵硬成钢,“想问什么?”
“那次绑架,你是不是早就查清是谁了?”
肖云漪说的很对,以谢琛的能力,他要真想查,昌州爬过的蚂蚁都会被辨清公母,一直无进展,可能他私底下已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