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绕过茶几,攥着她手腕,逼她抬头,逼她对视。“你的尊严是我给的,公道是我给的,你有了勇气,用来拒绝我?”
他面无表情,瞳孔泛起犹如沉渊黑水的波澜,温素本能闭上眼。
黑暗中,男人手掌炙热的温度变得清晰,一路烫到温素心里。
“可……可你要结婚的,季小姐是你的妻子。”温素声音嘶哑,止不住的颤抖让她心悸。“你结婚了,要对不起季小姐吗?在谢家……你父亲不允许你辜负她的。”
谢琛嗤笑,面上罩了寒气,“你就这么在意季淑华?”
温素几近力竭,瘫软在他手中,“我不在意季小姐……谢琛……”
她带了哭腔,“是你,是我们的关系不正当。”
谢琛彻底起了火,“不正当?哪里不正当?”
温素脸颊被掬起,下颌骨造强力挤压,疼痛中她动不了一分一毫,一个字说不出来。
谢琛眯着眼,“我还没有结婚,你不正当在哪里?”
温素强忍着眼泪,第一次伸手推他。
她这种抗拒,明显,决绝,是义无反顾要跟他扯个明白。
她松懈一瞬喊出来,“你跟季小姐恋爱十年,双方家庭都同意,要你们订婚。我们的关系……”
谢琛手上力道再次收紧,扼的她两腮泛起青紫,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
“什么十年?”
谢琛的火气在面容上显现,撕开深沉克制的皮囊,是狂涌而出的烈火,落在她身上一触即燃。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恋爱?呵……”
叫季淑华她自己都不敢说出来这两个字。
温素涌出泪来,她的反驳和拒绝都被抑制在口中。
男人的面孔在逐渐压低靠近,炙热的气息喷在她面颊像是烫破她的硫酸。
朦朦水雾中,只有一双深沉凝涩的眼睛凝视她,“不准在跟我犟,我最后申明一次,你不是第三者,放下你那些莫须有的道德压力。”
温素愣愣与他对视。
泪水里,她像坐在一片无望海,前看不到边际,后没有退路,海浪颠簸从不由自己主导。
男人的霸道专制,她从初遇就清楚明了,在不涉及这个问题时,温素很能容忍。
是她梦想着有一天能被人安稳收藏起来,帮她抵挡生活的惊苦,不在意过去的污秽。
谢琛完美符合她所有的期盼,可他踩在她最痛的点上,温素几度无力挣扎,没有半点做主的余地。
电话铃声响的很急,很凄厉,一瞬间打破针锋相对的氛围。
谢琛松开她接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他们这场争执的主因,“二哥,我叔叔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这么久是温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谢琛言简意赅,“现在过去。”
他挂掉电话,将温素抱起来,摁进被子里,“睡觉。”
温素眼角压在枕头上洇湿一片,男人脚步声走到门口微顿,“信我吗?”
温素揪紧手中织物,她不想回答。
可寂静中还是点了点头。
谢琛声音重回平静,“我不会让你做情妇。”
他这句话音调稳,声线很沉,像是一个承诺。
温素怔愣半天,蜷伏进被子里,
她在男女之事上受够了惊吓,早就没有丝毫信任残留。
换做其他,哪怕是涉及性命,温素都信他。
可这件事,温素看不清辨不明,太多的恐惧担忧疑问蹂躏她。
…………
谢琛回到宴会,刘瑶的生日环节已经过去,季淑华和季望平待在休息室等他。
“淑华讲你刚才去处理急事。”季望平拎起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是谢氏出了什么问题?”
季望平是好意,谢季两家即将联姻,休戚与共,他是关心,也是身为合作伙伴的关注。
谢琛没有言语,他眼神扫过季淑华,季淑华隐秘朝他点头一笑。
谢琛有些意外,季望平此次来谭园,度假是一方面,更多是为了他和季淑华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