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九年。
三月。
刘备兵围雒城,久攻不下,军师庞统为攻陷雒城,亲身犯险至前线,被雒城流矢所伤致死。
雒城城外刘备大营,人人皆戴素衣、白布,营中一片肃穆。
庞统灵前,刘备一袭白衣,神情极度哀伤,看着灵堂后方那个躺得笔直的面丑之人,良久无语。
“主公,回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在这站了两三个时辰了,若是士元地下有知,怕也是不愿主公你如此作践自己呀~”
一人上前,小心的搀扶着刘备摇摇欲晃的身躯,在刘备耳旁关切的劝道。
刘备回头,满脸苦涩,声音沙哑回道:“孝直,士元号凤雏,空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在此雒城之地中道而卒,实令我扼腕痛惜。”
“想我刘备,半生颠簸,遇诸葛孔明,始得荆州后,方有一安生之地;又遇凤雏自来,使我方有取川之心,本想着可携手孔明、士元,行匡扶汉室之壮举,不曾料到,士元却是先我而去,这叫我如何不痛心啊,咳咳咳~”
刘备神态虚弱的咳嗽着。
数月来,雒城一直未克,这让他十分忧心;今股肱军师之一庞统又被流矢击中而亡,更让他心中很是难以消怀。
他心中在想,为何他刘备,一心想匡扶汉室、恢复祖上刘氏荣光咋就这么难?
“唉~”
法正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劝说道:“主公,士元既已离去,我等还是先行思讨大军该何去何从才是。若是久拖不决,大军久驻雒城城外,长则恐大军生变,不可不防呀~”
“是啊,主公,绵竹降将李严等人初降,若见我军萎靡如斯而不欲改变,恐会复反。”
刘备身后,老将黄忠亦是劝道。
“主公,卑职亦认为当早做决定,迟则生变。”
黄忠身旁,魏延也劝道。
刘备沉默着。
他做为一代雄主,不会不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可庞统新亡,此时的他,却是无心处理战事。
而法正、黄忠、魏延三人却规劝他早拿主意,却叫他很是烦忧。
“士元士元,你若在天有灵,可否给个明示呀~”
刘备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威风吹过,庞统尸体前的长明灯灯火摇曳,忽而变得或明或暗起来。
周围的环境似乎一下变得有些诡异。
“文长文长,快快,快去护住长明灯,可别让大风把士元的长明灯给吹灭了~”
刘备指着摇摆不定的长明灯,十分担忧的说道。
这长明灯可不能熄,熄了很不吉利。
魏延听到刘备召唤,他立马绕过灵堂,风风火火的走向长明灯处。
魏延的快步行走,掀起了一股阵风,顿时将灵堂吹得摇晃不止。
“文长文长~”
刘备见状,顿时急了,忙又对着魏延喊道:“你走慢些,可别让你走的风把长明灯给吹灭了~”
“哦~”
魏延转头,听见刘备这般说,立即准备放慢脚步。
可这一分心,一脚顿时没注意,踩到了地上庞统平摊的右手。
“啊~”
庞统头仰起,一声惨叫从其口中发出。
这声惨叫极是突兀,顿时把魏延吓得不敢动弹。
而刘备、法正、黄忠三人,亦是打了一个寒颤,十分惊惧的看着庞统的尸首,尤其是他那微微仰起的头。
“松…松脚,你踩疼我了!”
尸体“庞统”左手拍着地板,很是吃疼的说道。
“哦哦~”